不想看到奶奶忙,母亲忙,茯苓从娘家回来略显失落,以及从各府串门子,只剩夜宴过后的疲惫和麻木的茯苓。
如若那样,陆畔觉得,他选择和茯苓每日一起去给长辈们请安,一起吃饭,一起出门。
他去上朝,茯苓来这里教习。有感兴趣的,也可以和其他女先生切磋互相学习。
他忙完,来接她。
如果她还在忙,他作为夫君可以等她一起回家。
宋福生差点失态,差些当着陆畔的面前眼泪吧擦。
只要涉及他闺女,他就脆弱。
宋福生特意扭过身看窗外,给陆畔一个背影,用鼻音发出一个:“恩。”
用大掌抹了下眼睛,稳了稳心绪,再回头时,宋福生带着陆畔边上下楼探看,边啰里啰嗦教导道:
“你看,我就知晓你想的不细致。
你啊,还是世家公子的处事,只要开心就可以一掷千金。
那可不中,有钱咱也不能那么干,那纯是不会过日子。
而且你要是随她开心就大把大把撒银,啥时候是个头?”
宋福生指着这间、指着那间,挨屋乱串给出主意。
啥事就怕第一次,第一个干事的人,可能会受到质疑,可能会头三脚踢不开。总是很艰难的,需要一定时间的名声积累。
所以,宋福生建议陆畔,往后也会亲自去和闺女说,最好开头招不上来那些官家小姑娘们,先给那些官太太们吸引来。
官太太们泡在这里一瞧,哎呀,还真是那么回事儿,她才能放心将女儿送到这里。
而拿什么吸引官太太们呢,两步走。
一是除茯苓,别人不会的绝活。当然了,茯苓可以不用亲自教,她可以教给娇兰她们,要不然养那么多丫鬟干啥使。用科学小实验先整来一帮孩子。
让这些没到启蒙年纪的孩子在这里边玩边学。另外这么大操场,踢球,跳绳,扔口袋,玩呗。大幼儿园。就是收费贵,必须贵。要不然他女婿买这院落还要养那么多女先生、打扫卫生的,处处是钱。
陆畔接话:“那我三姐就能第一个报名。”
“你看看,你三姐四姐一来,别人也会来。”
第二步走就是,孩子们玩,官太太们拿这里当做女子会馆。去哪里聚会不是聚。而且茯苓作为王妃,需要太太团。
让这些官夫人们听听女先生们讲六艺,练练形体,又没有男人在对不对?有啥不方便的。最好连美容都有了,话题女子能顶半拉天。吃点自助餐,聊聊文学,讨论讨论时政,这都是可以的。
更何况随父随夫奴的思想,正好也不是一天两天能改变,细水长流的。
他宋福生经女婿启发,也想在以后执政的岁月里,希望有一天能看到朝廷有需要时,这座女子书院能走出来一队铿锵玫瑰,比男子完成的还快还漂亮。
想必到那时,皇上会正视,那些自认了不起的男人们也看看,而不是只靠他女儿一个人的才华,只淡淡让人感叹怎么就是个女儿身而已。
话说回来,挣钱,最起码前期不盈利也不能倒搭太久。
绝对不能让女婿养成为博女儿一笑而大把撒钱的陋习。
“珉瑞,名利双收,才是最终目的。”赔着钱搞浪漫,那是败家子。
回头,翁婿俩谁也没对茯苓说这件事。
陆畔想说来着,宋福生暗地里说他:“惊喜,你懂不懂?”
八月。
分散在各地的宋家人,纷纷启程进京。
新马桶也从千里外拉回来了。
宋茯苓第一次试穿嫁衣。
凤冠霞帔上身,她托着长长的裙尾,回眸看向母亲。
一直盼着你可快嫁人吧,要愁死了,就怕女儿不谈对象、不长那根筋的佩英,用手捂着嘴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