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头最后狠了狠心,说到:“算我借的。”
“不借!”回答的干脆利落。再刺他一句:“你还得起吗?一家子懒鬼。”
“你个小畜生,忘恩负义的东西。”
“忘恩负义?那你说说,你对我们有什么恩,又有什么义?”
顾梅朵懒得再和他应付,领着四个小的走了。
顾老头望着五个孩子的背影,感觉到自己僵硬的心已经没有知觉了。
还记得这几个娃很小的时候,也曾围着自己叫爷爷,而自己又是怎么对他们的呢?
顾梅朵回到家里,安排四小只去写大字,背书。她找来老爹老娘和两个哥哥,把遇到顾老头的事儿说了一遍。
顾春久气愤地说:“又是为了顾春立,为了顾春立他们两次要卖了小四小五,现在还堵人借钱,要不要脸?”
顾春远说:“我们已经是两家人了,他顾春立就是中了状元,我们也不会去占他一文钱的便宜。”
大双胞胎说完就一直看着自己的爹娘,陶氏想起悲伤的往事,心里很难过,却也没有说什么。
顾老四想的却是,自己这个爹一向要强,几个哥哥懒得要命,老爹宁可自己下田,也不愿意跟他们费唇舌。
所以说,几个哥哥和弟弟的懒惰,是老爹自己宠出来的。那么有了今天的结果,他应该自己承担。
顾梅朵说:“我不借给他钱,一来他借了未必能还,就是想还也未必还的起。他家里的钱,几乎都被顾春立花光了。二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们已经是两家人了,这是立了字据的,如果我们还借给他们银子,恐怕有一有二,就会有再三再四,这是个无底洞,永远也填不满。
现在顾春立要考试来借钱,以后顾春立定亲要聘礼来借钱,等顾春立进京考状元,还要来借钱,借习惯了,你一次不借,他就会觉得你对不起他。
所以我为什么要借钱给他?我花钱买气受,我犯贱呀?”
沉默了一会儿,顾梅朵又说:“知道我那天为什么没有和老孙氏撕破脸?虽然我们是两家人了,但是我还是不能把事情做得太绝。
说心里话,那天如果不是她,而换成村里随便一个老太太,我会毫不犹豫地打她个半死,然后给她钱,让她治伤。
但是不能那么做……
因为以后小四小五要科举,读书人要讲究孝道。
虽然不是小四小五做下的事,但是我是他们的姐姐,对他们也有一点点的影响。”
其实道理大家都懂,但是感情上过不去,曾经老宅的人是怎么对付四房的,他们还记忆犹新。
“爹,一会儿你拿二两银子给爷爷送去。你想想,怎么和爷爷说?”
顾老四想了想,看了看自己媳妇,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说。
“二哥,你觉得应该怎么说?”
“爹就说是爹自己的私房钱。”
顾老四一听,觉得有道理,忙点点头。
“爹,你去了把二两银子给爷爷,你就说这是你自己偷偷攒下来的私房钱。
你把银子送给爷爷,我们一家人都不知道。
你说你是听我说的,爷爷向我借钱了。你只说是你的一点儿孝心。还有,如果他不要,你马上把银子拿回来,不用客气。
而且你告诉他,这是你和老宅最后一次来往,以后再不相见。
以老宅那些人没脸没皮的个性,他们会缠着咱们没完。”
顾老四点点头,拿着银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