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富余最近一段时间焦头烂额,整个人迅速憔悴,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冯家岳父岳母那里是每天就知道指着他鼻子训,冯雪丫身体恢复了些,也是一味责备他,动不动就说离婚,怎么伺候都不满意。
他是鞍前马后做孙子都讨不得半点好,每天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导致眼窝黑深,胡渣邋遢的,跟医院那些病入膏肓的病人一样,冯家还一再逼着他掏钱买营养品给闺女补补。
他是一个兜比脸还干净的,哪里去弄那些钱啊?
这不是逼他去死的节奏吗?
老娘还在另一间病房住着,他都没敢去看一眼,就怕又问他要钱。
他去找罗铮过几次,可是人家压根不见他,运输队也进不去,他哥吩咐了,不让他进。
人生从来没有感到过如此绝望。
那真是一眼望去都看不到尽头的黑暗。
生不如死。
正当他站在住院部顶楼,想着要不要跳下去死了一了百了的时候,家里托人来喊他回去。
来人是看果园的贺叔,戴着前进帽,穿着深蓝色劳动装,也不知道人家是怎么找到顶楼的,抓着他的手腕,嘴里叭叭着旱烟,“你小子可真能躲,走走走,你爹托我找你回去,赶紧的,坐我的马车一起回去,别瞎耽误工夫。”
秦富余感到突然解放一般,立刻跟岳父岳母请假,屁颠屁颠回生产大队,终于可以喘口气了,回家一趟顺便拿点钱。
路上他才了解到,原来回家是为了分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