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点!”
浩罕军将领沙比尔拼命鞭打自己的战马,在干涸的河床上疯狂地奔跑。
他身后是无数同样奔跑的骑兵。
他们是留守疏勒的,也是最早知道明军骑兵出现的,同样也是最早明白自己落入一个巨大陷阱的,然后他们毫不犹豫地抛弃了他们的大汗,以最快速度踏上了逃亡之路,作为一个部落联盟性质的国家他们对君主没什么忠诚可言,该抛弃的时候不会有任何心里负担,更何况这时候不跑就死路一条了。
五万骑兵!
而且还有那些城堡里的步兵,光他们猜得就得奔两万步兵,然后这装备精良的至少七万大军会像洪水般淹没他们,幸好他的位置在最西边,距离山口也是最近的,想跑那也是最容易的,至于东边各军……
他会向zhen主祈祷的。
骤然间一连串沉闷的爆炸声传来,他急忙回过头,就看见后面一道道烟柱升起,紧接着隐约的密集枪声也开始传来,很显然他的后卫已经和明军交火了。
“快!”
他狠狠抽了胯下战马一鞭子同时向后面喊道。
但紧接着他就愣住了。
灰白色的荒原上,绵延数里卷着漫天沙尘的骑兵上空,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间出现了四个巨大的红色怪物,带着一种像蜂群般的嗡嗡声,以比他们更快的速度逐渐从后面赶上来,很快就到了他的头顶,就像四艘飞天的神舟般遮蔽了初春的阳光,那下面一个个黑色带玻璃反光的盒状东西后面,风车一样的东西不断高速转动着。
沙比尔茫然地看着它们。
所有浩罕骑兵也在茫然地看着它们。
很快后者就越过了头顶,在他们前方逐渐远去,仅仅几分钟后,就变成了四个隐约可辨的红点,不过也就是在这时候,沙比尔发现它们开始下降了,而且紧接着就消失在前面的山峦间,虽然不明白这是什么东西,但他却没来由得心中一阵恐慌,就好像马上要大难临头般……
他的预感很灵验。
因为此时在他前方二十几里外那四艘飞艇已经降落,二十名明军士兵正从各自飞艇内冲出,五人一组各自抬着一挺机枪,拎着一箱箱子弹和水桶,以最快速度向中间的小山上狂奔,就在四艘飞艇相继起飞之后,他们也已经就位,然后以最快速度架好了机枪。
这条峡谷只有几百米宽,而且被这座不足一百多米高的陡峭小山包劈成两股。
“这叫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明军疏勒守备队机枪队队长黄铭感慨地说道。
就在这时候,前方山脚后面漫天沙尘出现了,同样无数战马践踏的声音也传入耳中,他毫不犹豫地举起枪吼道:“准备,让这里变成xie教徒的坟场!”
他这话刚喊完,第一名浩罕骑兵在他的视野中出现了。
“开火!”
他毫不犹豫地吼道。
嗵,嗵……
密集的机枪声骤然响起。
那名浩罕骑兵的战马就像踩上了陷坑般骤然跪倒,将他狠狠地抛了起来,就在同时后面十几匹战马以极快的速度不断倒下,再后面的骑兵躲避不及,踩着同伴的身体冲了出来,但冲出没几步远就紧接着和那些同伴一样瞬间人仰马翻。因为是一个拐弯的缘故,他们后面的骑兵依然不知道前方发生了什么,那些以数十里时速狂奔的战马继续踩着遍地的同伴不断冲出,然后在四挺机枪射出的密集子弹下同样继续不断倒下,转眼间只有两百多米宽的谷底道路上死尸便堆积起来。
而他们后面骑兵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当然就算反应过来也止不住了。
近万骑兵在一条只有几百米宽的峡谷中,排成一条绵延数里的长龙,以数十里的时速在狂奔着,怎么可能迅速止住?在后面骑兵的推动,在座下战马狂奔的惯性驱动下,那些骑兵就像飞蛾扑火般一刻不停地冲出,然后又一刻不停地倒下,四挺机枪就像四个狂笑的恶魔般喷射着火焰,不断吞噬着身旁士兵手中装满子弹的帆布弹带,然后以每分钟数百发的速度倾泻子弹,如同收割庄稼般收割着浩罕骑兵的生命。
那些骑兵惊恐地尖叫着,绝望地哀嚎着,痛苦地呼喊着,在冰冷的机械工业面前展现着生命的脆弱。
好在这时候他们终于停下了。
“快冲,继续冲,冲过去!”
沙比尔愤怒地咆哮着。
就像给他助威般,身后的爆炸声和枪声也越来越清晰,甚至就连海浪般的喊杀声都隐约可辨,那些浩罕骑兵不禁面面相觑。
“zhen主至大!”
一名长老挥舞着经书吼道。
“zhen主至大!”
然后那些骑兵就像打了ji血般吼叫着,带着被逼入绝境的凶狠再次发起了冲锋。
可惜这并没什么卵用,黄铭的位置实在太好了,他们就像座堡垒般横在峡谷中间,距离骑兵出击的山脚至少还有一公里距离,这样的距离上后者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用步枪击中他们,尤其是那些骑兵手中绝大多数都是滑膛枪,这就更加不可能了。浩罕人只有少量线膛枪,这东西俄国人都得靠瑞典人提供,而且还是提供的瑞典自产山寨品,直到现在俄军都还没全部完成换装呢,怎么可能给浩罕人太多了,有限的线膛枪都在拉赫曼身旁亲信手里,沙比尔手下除了卫队其他根本没有这东西。
再说他们的线膛枪有效射程也只有两百多米而已。
而明军机枪有效射程足有两公里呢!
高喊着zhen主至大口号的浩罕骑兵们一冲出去,立刻就成了被tu杀的羔羊,在空旷的干涸河道上他们没有任何遮蔽,甚至两旁连树木都没有,四挺机枪每分钟一千多发的速度,编织成死亡的火网,让整个峡谷变成了屠宰场。
而在浩罕人的后方,大批的明军步兵同样也在肆无忌惮地tu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