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春宫的消息传到了姜贵妃耳朵里。
“死了?”姜贵妃放下手中的茶碗,那个沈岚可是德妃最信任的人,对德妃忠心耿耿,就像皇后和她的贴身女官一样。
“说是自尽,因为失职害得德妃娘娘被禁足,始终过不去那个坎儿,留了封信就跳井了,德妃娘娘听到这个消息,一下子晕厥了过去,皇上还命太医院给德妃娘娘诊脉,又让内官监送了些物件儿过去,现在德妃身边没有可用之人了。”
姜贵妃冷冷一笑:“你觉得德妃受挫了吗?本宫怎么觉得她是在灭口。”
站在姜贵妃身边的宁女官一惊。
姜贵妃道:“从前本宫是小瞧了她,现在可是比谁都看得清楚,皇上每日都传肃王去养心殿,没有意外的话,等到平息了北疆的战事,皇上就要立肃王为储君了。”
宁女官抿了抿嘴唇:“就算成为储君,将来也不一定登上皇位。”说到这里,想起太子爷,宁女官面色一暗。
姜贵妃看向宁女官:“你与本宫说话不必这样遮遮掩掩,我儿做了多年储君,还不是被废黜,从前我是觉得大皇子天资不够,怨不得别人,现在我也算看清楚了,皇上立的不是储君而是靶子,等到这靶子上射满了箭,就可以丢弃不要了。
肃王不一样,他是皇上真心要扶上储君之位的人。”
姜贵妃说到这里目光微变:“虽说即便这样,储君到底不是皇帝,在登基之前都还有变化,可惜我们也没有时间再筹谋,太医院每日都去给皇上请脉,可见皇上龙体欠安。”
宁女官知道:“娘娘是怀疑皇上现在……”
姜贵妃知晓宁女官的意思:“皇上现在是清醒的,还没到那个地步,不过身体情况不会太好。
皇上喜好吃油腻之物,每年龙袍都要宽大几分,太医诊脉时常说皇上有肝火上亢之症,德妃中毒时,皇上的脸色就不对,离开永春宫是坐着步辇从小门走的,这几日听说皇上政务繁忙都不曾走出养心殿,皇上这是故意拦着消息不准外传。”
宁女官不禁佩服贵妃,贵妃娘娘总是能从细节上看出更多端倪:“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趁着还有人拥护贵妃娘娘,是不是该……”
“谋反吗?”
姜贵妃看向宁女官:“我们在前朝有人不假,但大多数都是墙头草,是冲着皇上对我的‘宠爱’投靠过来的,发现我失宠之后,岂会再与我们一条心?我的两个儿子,一个毁了容貌,变得疯疯癫癫,一个尚年幼,我们母子想要握住朝政,需要除掉皇上、德妃、肃王、皇后、魏家以及太后、郭家,现在还有梁王窥伺……敌人太多了,没有胜算。”
姜贵妃从笸箩里拿出针线,开始为九皇子做衣衫。
宁女官看着淡然的姜贵妃:“那娘娘就准备这样算了?”
姜贵妃道:“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眼下不是我们该筹谋的时候,不过……我们可以帮帮忙。”
宁女官不明白。
姜贵妃道:“德妃有秘密,否则不会这样急着动手,让人去查查永春宫和宫外的曹家,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万一德妃的案子她能帮忙找到线索呢?那何乐而不为?
姜贵妃说到这里,声音随时一变:“她躲在暗地里算计我那么久,如今也该轮到我了。”就算没有得到她最想要的结果,也是一报还一报,她不亏。
……
坤宁宫中一间不太起眼的屋子里。
沈岚跪在地上,这一天她经历了太多事,德妃娘娘命她自绝,她从井口跳下去之后,冰冷的井水钻入她的口鼻,那种窒息的痛楚让人觉得恐惧,却在关键时候,她的衣衫不知被什么东西勾住,然后她被带出了井,还没看清楚眼前的情形,她就被堵上了嘴,蒙上头带离永春宫。
“你为何要跳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