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夫人本就皮肤白嫩,在家中哭了一场,现在出来被风一吹,脸颊边看起来又红又肿好不可怜。
林夫人上前将张夫人拉进内室,摸着张夫人的手冰凉:“怎么回事?出来连手炉都没带吗?”
张夫人身边的管事妈妈急忙垂下了头:“是奴婢们疏忽。”
“不怪她们,”张夫人抬起眼睛,平日里清澈的眼眸满是红丝,“是我急着要来您这儿,随手将手炉就落在屋子里了。”
张夫人说完 话垂下眼睛,脸上的神情十分忐忑:“姨母,我听说了荷花胡同的事,都是我不好,谭家还是我引荐给荷花胡同的。”
林夫人倒没想到张氏是因为这桩事,她拿起小茶吊倒了一杯茶给张氏:“不着急,你先喝口热茶暖暖身子,这也算不得什么,你也没想到谭家会出事。”
张夫人点点头,拿起茶杯润了润嗓子,又从顾家管事手中接过了手炉,脸色看起来好了些:“我上次在申家做客,遇到了谭三爷的母亲,谭家太太进京看儿子,路上刚好遇见了申御史家的女眷,谭家和申家就一起结伴进了京,所以那次申家宴席,申家就请了谭三爷母亲前去。
谭家太太第一次入京,不太会说官话,我看她躲在角落里不言语,就走过去与她多叙了几句,这才知道谭家太太的儿子刚在京营里任职。
之前顾老太太特意与我说,明琬的年纪不小了,让我留意一下京中的才俊,我看谭家太太人不错,谭尚书又一直名声在外,我就有意将荷花胡同引荐给她,正好谭家太太要在京中给谭三爷租院子、购置物件儿,顾老爷不是有个这样的铺子,我这才向谭家太太提了一句。”
林夫人知道顾崇文不但买米粮,还有个铺子买卖杂货? 家中的摆设、家具一应俱全,虽说不少是旧物什儿,仔细修补一番就跟新的一样? 想要少花银子又能体面些? 自然买这些最划算? 张夫人这样做也没什么错。
林夫人拉起张氏的手:“你没做错什么,换了我可能也会这样。”
张夫人道:“谭家太太安置好了谭三爷就匆忙回福建了,我也是最近才听荷花胡同孟太太说? 谭家太太看好了明琬? 谭三爷对明琬也有心思。”
林夫人颔首:“老太太托我们侯爷去谭家提一提两个孩子的婚事,本来是件好事,没想到出了这样的差错。”
“我不该这样做? ”张夫人愧疚道? “本来对福建谭家不了解? 太冒失了? 如果谭家真的是那种人? 岂不就此连累了顾家?”
林夫人安慰张夫人:“案子还没有查明你也不用太担忧? 就算果然是这样,也怪不得你,都是自己的选择。”
张夫人坐在那里小口小口吞咽着茶水,依旧心事重重。
林夫人见状道:“祯哥儿就是因为这个责难你?一会儿我问问他。”
“别,”张夫人忙阻止林夫人? “侯爷没有……侯爷就是听了着急? 我也是着急没有将话说明白? 侯爷待我很好? 从来不会无端训斥我。”
林夫人见张夫人护短的模样,就像是一个小姑娘,不禁噗嗤笑出声:“你看看? 他把你欺负成这样,你却还要为他说话。”
张夫人脸颊微微发红:“我……我说的都是实话,侯爷他心里装的都是朝廷里的大事,我帮不上忙,怎么还能给侯爷添麻烦。”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林夫人叹口气,“我看你就是太小心了,一家人哪里还能算这个,倒显得见外。”
听到这话张夫人一僵。
林夫人笑道:“不管家里外面用得着他出面的地方,自然要交给他去做。”
张夫人茫然地道:“姨母,您说我是不是太笨了,这些都想不透,怪不得您与姨父感情这样好。”
不等林夫人说话,张夫人轻轻地拽着帕子:“不怕姨母笑话,我没嫁给侯爷之前,听说侯爷在北疆打得那些胜仗,就从心底里敬服他,嫁到崔家之后,就暗下决心,定要让侯爷欢喜,一直欢喜,所有欢喜的事希望侯爷都能有,可惜事与愿违,太夫人这个样子,我也一直没能有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