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云生却不知为何,脑子里愈发不清楚,迷迷糊糊间,他下意识将实话说出来:“还有……那赵氏腿根有我们割伤的伤口,她两乳之间被侯勇咬了一口,虽然过去这么久,但牙印也许还在……”
钱云生这话说出来,侯勇就知道事情不好,他正想转身逃走,就看到钱云生整个人软软地倒在了彭良怀中。
“杀……杀人了。”
看着那面目狰狞的彭良,侯勇忍不住大喊:“快……救……救命……”
彭良看着怀中的钱云生,不禁怔愣,他手中的利器正要往前送,钱云生整个人突然倒下来。
彭良来不及查看钱云生的情形,伸手将他丢在一旁,立即上前去抓侯勇,他不能让侯勇离开这间屋子。
侯勇向前逃了两步,不知为何身体一软,脚下跟着踉跄,不由自主地摔在地上,这时候彭良快步到了他面前。
侯勇看着桌子上空了的酒壶终于明白过来,下毒……有人向他和钱云生下了毒,显然那个人就是彭良,彭良早就谋算好要杀他们,先下毒后动手,就是要他们走不出这屋子。
彭良一脚将侯勇踹翻在地,用力压住了侯勇的肩膀,侯勇惊骇中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拼命地挣扎起来,手臂撞到了彭良手中的利刃,利刃见了血,立即染红了侯勇身上的衣袍。
彭良正欲一鼓作气彻底将侯勇拿下,只觉得手下的侯勇突然整个人瘫软了下去,就与方才钱云生的情形一模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彭良皱起眉头正在思量,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门被推开,穿着软甲的巡城将士出现在彭良面前。
“来人啊,有人行凶……凶徒……凶徒在这里……”客栈的掌柜闻声赶来,看到这种情形立即大喊。
彭良的手正按在侯勇身上,他还握着一把染血的利器,无论谁看了都会认为地上的两个人是彭良所杀。
“放下手中的利器。”巡城的将士厉喝一声。
彭良望着屋子里的一切,这恐怕是个陷阱,就算他说这一切与他无关,也不会有人相信,有人想要利用这两个人除掉他。
但他却觉得那钱云生说的实话,他隐约记得赵氏有段日子情绪低沉,望着家中那口井发呆,走路还一瘸一拐,他问赵氏到底怎么了,赵氏说不小心摔了一跤。
他们定是趁着他在卫所时对赵氏下手,赵氏为了查案一直忍辱负重到现在。
这两个人该死。
彭良的眼睛发红,这样也好,他们死了,就再也没有人中伤赵氏。
他恨,恨自己没有保护好赵氏,就该让他来结束这一切。
彭良刚想到这里,忽然发现地上的侯勇动了动。
还没死……
彭良扬起手中的利刃狠狠地刺向侯勇。
“住手……”巡城的将士大喊一声,紧接着几支羽箭向着彭良激射而去。
彭良见状没有躲避,咬牙继续将手落下。
……
怀柔公主府。
赵氏借着月光将做好的小儿衣衫叠放好,抬起头看向窗外。
窗外的月亮又大又圆,今天是十五还是十六?
赵氏想及今晚宴席上的热闹,心中如有一股暖流划过,她双手合十,希望公主和翌哥儿从今往后平平安安,无忧无虑。
赵氏微笑着坐了会儿,这才站起身从箱笼里拿出一条绫子,就让这条绫子送她一程吧!
如果能选择她不愿意死在这里,恐怕会吓到公主,可现在已然来不及了,只希望她死以后,身边的人都不会被波及……
赵氏想起彭良,他也能顺利回到卫所,这些年她委实拖累了他。
赵氏将绫子系在房梁上,果决地将头送了进去,然后踹开了脚下的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