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正见陈到一脸惊喜之色地赶来见文聘,神容振奋地喊道:“文将军果真料事如神,陈某领命后,一路仔细搜索,果然在北面数十里的山林外,发现一丝蛛丝马迹,遂命随性从骑都下马探查,进入山林之后,竟发现乐文谦的兵部都藏在山林之内,而且人数还不少,恐怕乐文谦把他的兵部全都留了下来。”
文聘闻言,不由神容一震,扶须道:“好个乐文谦,看来他是假装撤走,好把我等诈去,再来突袭乐海城!”
陈到听了,也是十分认同地颔首应道:“末将也觉得如此。”
“呵呵,辛苦叔至你了,此番你可谓是立了大功。再有那乐文谦素来谨慎,你此番打探恐怕是困难重重,幸好你够机警非但没有被敌人发现,还成功地把消息带回来。”文聘灿然一笑,对陈到是愈加地赏识。陈到听了,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文将军谬赞了,末将不过运气好罢了。”
文聘听了,淡然一笑,心知陈到谦虚。当然,也正如文聘所想那般,陈到此去可谓是惊险连连,几番更几乎被敌人的暗哨发现,幸好陈到机警并且耐心,都给躲过去了。
“叔至!”突兀,文聘大喊一声,陈到吓了一跳,连忙震色应道:“文将军有何吩咐?”
文聘听了,笑了笑,并向陈到投以鼓励的眼色,问道:“我且问你,眼下若换了你是军中统将,你会如何应对?”
陈到闻言,先是面容一怔,但在文聘赫赫眼神注视之下,不由地鼓起了勇气,强震神色道:“若换了是我,我会将计就计,故意假装撤退,正好这乐海城内的百姓大多都已经迁移,许多民房都是空旷,可暗中埋伏精锐在内,待那乐文谦入城之后,只听信号一起,伏兵尽出杀之,必能杀他个措手不及!!”
“嗯!”文聘听了,不由眼睛微微眯起,然后沉凝起神色。陈到见状,唯恐自己计策有所缺漏,忙道:“末将资历尚浅,论行兵打战,夺计设略,自然不如文将军。若是文将军觉得不妥,便权当末将胡言道说便是了。”
陈到此言一出,文聘忽地板起了脸色,双眸更是霍地射出了两道精光,肃色道:“陈叔至你可知你如今最大的缺点是什么?”
陈到一听,不由神容一变,连忙单膝跪下,拱手道:“末将愿听文将军的教诲。”
“你如今最大的缺点就是缺乏自信,或者正因如此,你明明具备统率三军的才能,主公却还不愿让你过早的独当一面。陈叔至你可知,在你这般年纪我可没你这般扎实而又稳重的脾性,你的才能更是稳胜我一筹。”文聘说着说着,忽然笑了起来,然后好像颇为感触地紧接又道:“说来,当年我也像你一样,并没有多大的自信。毕竟当年,在主公麾下张、庞两员大将实在太出色了。可主公却反而将把守兖州的重任放在我的肩上,并给予我莫大的信心。我还很记得,主公当时的眼光,毫无丝毫地怀疑,看着我就像是在对我说,我一定能办得到的。而就在那一刻,无形之中,我好像充满了力量和决心,一心只想,就算是战死沙场,受万刀加身,我也在所不惜,我要的只是不会辜负面前这男人的丁点信任。”
说到这,文聘走到了陈到身前,眼神赫赫,并拍着他的肩膀谓道:“或许此番主公让我来,正是看出当年的我与你十分地相似,并想要我向你传达他对你与当年的我有着同样的想法。”
恍然间,文聘的身影一晃,竟好像变了一个人,那个人高大而雄伟,好像是天神一般,浑身充满了力量和霸气。
一时间,陈到只觉浑身血液如在沸腾,更忽然生出一股强劲的力量,充斥在他的全身,遂是退后一步,眼光忽地变得坚定起来,拱手振声喝道:“文将军放心,我纵是万死,也一定不会辜负你和主公对我的期待!!”
“好!!有这决心就对了!!日后你无论遇到何事,务必要想到,在你背后支持并且相信你的人。如此一来,你就能得到莫大的信心和力量。”文聘不由肃色而道。而不得不承认的是,马纵横实在太具备魅力了,当年他对文聘的影响可谓是巨大的,而文聘也正是从那时候开始了蜕变。或者也正因如此,就算如今马纵横麾下是人才济济,文聘一样得到了上将之位,而且没有一个人会有丁点的不服,甚至有不少的人更认为文聘应该更早得到这个位置。
而文聘的话,对陈到此时却也造成了莫大的影响,想到那些一直支持并且信任他的人,陈到忽然之间,只觉是精力充沛,热血沸腾。
“不错的眼神!”文聘见了,不由暗暗一笑,遂震色道:“还有叔至的计策十分的精妙,只是那乐文谦素来谨慎,定会派细作在外监视,并且会尤其注意我的行动。因此,留下伏击乐文谦的重任,恐怕便要交到叔至你的手上了。另外,此番伏击战,却也是至关重要。毕竟若是让乐文谦取下乐海城,那鄂焕得知,其军必然会奋起作战,如此一来,便是毁了庞将军先前设定的计划。因此此战只能胜不可败。还有未免夜长梦多,最好今夜便迅速行事,趁着夜色遮掩,正好也可蒙蔽和扰乱乐文谦的细作。只不过为谨慎而见,留下给叔至你所用的兵部恐怕是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