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荇听碧桃说的那些话,一想到陈东珠是喜欢他的,不是普通的喜欢,还是喜欢了很多年的那种,他心里便暖融融的。不过,看陈东珠平时对自己的态度,他还真没感受到碧桃说的那些仰慕,难道她是个比较害羞的人?
听了碧桃说的诸多话,李荇走的时候高兴的屁颠屁颠的,还特意嘱咐碧桃一定要把那个小圆灯给陈东珠。
李荇回宫以后便想把当年陈东珠画的那副画给要回来,那可是她人生的第一部画作啊,多么重要啊。他想了半天,才想起自己是把画给了哪一张面孔,那人好像是叫小信子,于是喊道:“小信子!”
“殿下,小信子人已经调走了。”小起公公提醒李荇。
“调哪去了?”李荇问道。
小起公公答道:“好像是调到尚膳间了。”
小信子公公厨艺很好,几年里却是被调到尚膳间去物尽其用了。李荇叫小起公公把他给叫过来,说是有东西问他要,小起公公领命,这边速速去了。
小信子有些年头没见太子了,一打照面又是流鼻涕又是抹眼泪儿的,大吐自己如何惦念太子云云,大拍马屁。李荇也懒得跟他啰嗦:“行了,我小时候给你一幅画,上头是俩绿毛鸡、呸、是一对鹦鹉,你有印象没,想起来之后把画还我。”
“……”小信子公公愣了愣,怎么,这年头主子们赏赐东西还兴往回要的?
那画小信子印象很深,因为那画画的丑啊。只那画是太子殿下赏赐的,他可不敢怠慢,这些年来还好好收着呢。于是小信子想了想,跟李荇又说自己是如何如何爱惜那副画,平时见画如见太子爷,夜里想太子爷了便把那画拿出来瞅瞅。
小信子这马屁拍的李荇浑身一阵机灵,他夜里时常想起他吗,为什么他觉得瘆的慌:“行了,废话少说,把画拿来。”
“奴才遵命。”小信子一溜烟儿去了,不一会领回一画轴回来。
李荇把画轴打开一看,确实是陈东珠当年画的绿毛鸡、绿鹦鹉。只画卷上了年头了,画质都有些发黄了,好在小信子所言不假,这副画仍被完好的保存。李荇又赏了他一对如意,以作为取回画的补偿。这如意可比丑不拉几的画实惠多了,小信子喜不自胜,跪地叩谢恩典。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陈东珠念着灯上的字,问碧桃:“这什么意思啊?”
“奴婢也不知道,要不小姐您去问问太子殿下吧。”陈东珠一回来,碧桃就把那盏小圆灯给陈东珠了,让她很失落的是陈东珠一点都不稀罕那盏灯。
“有什么可问的,这玩意没什么意思,扔了吧。”陈东珠骑马一天,有些乏了,想上床睡觉来着。
“那可使不得。”碧桃想着太子走前那个模样,若是被他知道小姐并不珍爱此灯,那得多生气啊。
“那你留着。”陈东珠把灯塞进碧桃怀里。
“小姐。”碧桃叹了口气,她也不敢跟陈东珠说自己一不小心得意忘形把她小时候暗恋太子的事都告诉太子了,不然小姐一定会觉得没面子,兴许杀了她灭口,或者羞愤的自杀。于是她跟陈东珠说:“小姐,这是宫里的祈福灯,扔了恐怕兆头不好。”
“你什么时候也迷信起来了?”陈东珠蹙眉。
碧桃说道:“不如咱们就把它挂在厅堂里吧,还能祈福。”
陈东珠看到那花灯就烦躁,就好像看到那个曾经对李荇很痴迷,如同飞蛾扑火般热恋的自己,她恨不得立刻将花灯摧毁,掐灭那个虚幻的影子。她知道,这恰恰说明她对李荇还不能释怀,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好,那就挂着吧。”陈东珠闭了闭眼,若这是她成长道路上做必须面对的业障,那便就此直面人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