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识海异象重生叠起,秦烈的肉-身也是被一层厚重的金芒笼罩了起来,就像一个金色的大茧子,流光充沛、法华缭绕,令人匪夷所思。
“……”
六个时辰之后,秦烈方才幽幽转醒,醒来的他全身金光尽散,身上的道袍已经被汗水浸湿,仔细观察,在浸透的道袍上还有一层薄薄的黑色物质,黏糊糊的就像一层泥垢。
秦烈的呼吸很粗重,整个人的状态十分差,好像与同阶高手大战一场似的,身上也没有多少力气。
见窗外夜幕降临,秦烈一只手撑着身子艰难的下了床,然后走到旁边的太师椅上一坐,呼哧呼哧喘起了大气。
隔了一会儿,呼吸变得缓和了不少,他才从八仙桌上取来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茶水已经凉透,秦烈却不理不顾,仰头喝下,心情舒爽的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这圣婴真人的《造化真功》还真是玄妙非常,整整五十年了,练起来还是这般吃力,看来只有达到幽玄期才会好一点。”
无人的小院,孤零零的茅舍,只有秦烈一个人的声音,在阵法结界中平静的回荡着。
“不过最近好像有些突破了,今天坚持了六个时辰,比往常强了不少,努力,秦烈,你一定可以成功的。”
……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
位于荒神山脉的闼婆院迎来了一天当中最平静的时刻,迷醉的夜色将闼婆院隐藏在黑暗之中,斑斑点点的灯火点缀在迷蒙的大山深处,闼婆主观内,剧烈的争吵声偏偏不符合环境的在观内起伏回荡。
“真是不自量力,他以为他是谁,还敢在闼婆院耀武扬威,他不也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主观楼阁中,一个不忿的声音在阁中持续的回响着,阁中首座上的冲虚,眉头紧皱的看着阁中众观主,心中莫名的烦躁。
“反正我不同意,凭什么让我们过去给他负荆请罪,这要是去了,咱们这张老脸往哪搁。”
阁中一个红脸的老者恼羞成怒的咆哮着,巴掌一下一下的拍击着面前的桌案,发出啪啪啪令人狂燥不安的响声。
“说的没错,紫冠就是想让咱们丢脸,咱们的脸是谁的?还不是闼婆院的,这要是传出去了,咱们还怎么见人,闼婆院将如何自处。”红脸老者激愤之余,一个白眉白发的长者随声附合起来。
先前出声的老者气愤不已,指着二人道:“就是这个道理,老朽绝对同意付师兄和陈师兄的说法,咱们就不去,看他能把咱们怎么样?想要药材,让他自己来取,卢师弟,你说呢?”
阁内,卢震海用白布吊着一条膀子义愤填膺道:“我早就说过,紫冠这个人太猖狂,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就会得寸进尺,看看,怎么样?现在都欺负到四观的头上了。”卢震海看着冲虚道:“院长师叔,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这阁中四人,自然就是闼婆院的四观观主了,那红脸老者姓陈,天青观首座,名为陈德方,乃是婴府中期的高手;白眉白发就是付瑛,此人不仅在禹家地位极高,同时也是天灵观的观主;头一个开口的叫马仲,天虹观主就是此人,修为臻至婴府后期,也是整个院内除冲虚之外实力最高的人;剩下一个就是跟秦烈有过一次碰撞的卢震海了,天湛观观主。
此四人加上冲虚,在得知言睿传达秦烈的意思之后就一直坐在这里,围绕着到底要不要秦烈送药材一事,整整争吵了将近四个时辰,一直无果。
其实说起来,意见不同的双方就是冲虚和四观观主,按照冲虚的意思,一切都要以禹鸿林的病症为主,在疗伤之前的这段时间,必须全力配合秦烈炼制解药,帮助他恢复功力。
可是四观观主说什么都不同意,于是这场由秦来掀起来的门内辩论一直延续到后半夜。
冲虚也是颇为头痛,因为闼婆院本身就是禹家安插在荒神山脉的一颗钉子,他身为一院首座,自然就是禹家的人,而且其本姓,也是姓禹,但这件事除了禹家中人之外,包括四位观主都不知道个中底细,所以他们不会以禹家的角度看待问题。
没错,禹家的禹鸿云是冲虚的弟子,这是幽州修界人尽皆知的事实,可是再怎么样,禹家和闼婆院也是两个独立的仙门,正常情况下,闼婆院配合禹家没什么问题,毕竟禹家也曾经给过闼婆院无数次帮助,但涉及到名声这种大事,不了解内情的四观观主当然不会拿自己的脸面倒贴禹家。
这也是冲虚难做的地方。
他明明知道,这件事必须以禹鸿林为主,可就是没办法说服四观观主。
而且冲虚也明白,站在四观观主的角度上,他们并没有任何过错,你紫冠到了闼婆院第一天就把天湛观主打成重伤,差点废了人家一条胳膊,这口气,谁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