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走后,璎珞脸上浮现充满睿智的微笑:“相公,你如何看待此人?”
马如龙的刚毅之色没有半分衰减,眼角的鱼尾纹痕迹愈发深邃:“很聪明的一个人,年纪不大,城府之深,令人惊叹啊,此人是敌是友,还待斟酌,不过我以为,他应该不是巫族的奸细。”
虽然酒宴进行的十分顺利,可是就连秦烈都没有想到,马如龙和璎珞依旧对他的身份充满了怀疑,倘若秦烈知道马如龙大元帅和璎珞公主殿下一直在剖析他的来意,也不知道秦烈会作何感想。
马君行的道行自然比不得宛若权谋风暴中心堪称巨轮一般的父母,此时听到父母谈论起秦烈的为人,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子,原来先前的气氛热闹的酒宴,竟然还有如此深刻的谨慎用心啊。
“爹,娘,你们居然怀疑恩人是奸细啊?”马君行眼底尽是不可思议之色。
马如龙和璎珞用眼睛睨了他一下,璎珞无语凝咽道:“你这孩子,旁人说什么都尽信,脑袋为何如此单纯,此人虽然救了吴老的性命,也让为娘逃过一劫,可此人的来路我们必定一无所知,怎能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自己一点判断的能力都没有。”
马如龙和璎珞毕竟是大楚王朝的权贵,时常在凶险残酷的修真界和朝堂上打滚,见过的尔虞我诈实在太多了,不可能单纯的因为秦烈救了吴乾元就对他一片赤诚丝毫不加怀疑,相比之下,马君行就远远不如,甚至听着璎珞的话,他觉得就像听天书一样困难。
“原来你们两个一直在试探他啊,可是我也没听出来你们有试探的意思啊?”马君行无比费解道。
马如龙呵呵一笑,不做任何表现,璎珞笑了笑道:“孩子,刚刚你提到夏春秋的时候,你爹便不动声色的将话题引向了颍州的风雪神宫和惊情殿,漫不经心的透露出关于魔族的踪迹,其实这件事,我们只是得到了一点点的线索,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巫族的出现与魔族有任何关键,之所以提起,就是想试探一下此人的反应,还好,当我们提到大魔国的时候,此人只是表现出一丝疑惑,没有过分的惊慌,这就说明要么他不是巫族人,要么是巫族人也与魔族没有任何的关系,你懂了吗?”
想到刚刚如一家人般高谈阔论,马君行就忍不住胆寒,他哪知道,父亲和母亲刚才故意提及边境局势根本不是一时兴起聊到忘乎所以,反而有意为之,来试探秦烈究竟是不是巫族人,可以想象如果秦烈表现出一点点跟奸细相符合的迹象,恐怕马如龙和璎珞就没那么温和了,人生啊,真是处处都是陷阱,想到此处,马君行冷汗浸湿了满背。
不过随后想到北方边境的局面,马君行也知道父亲和母亲殊为不容易了,他们不仅要对大楚王朝的平民负责,更要为整个王朝的安全负责,也是够累的了。
“爹,娘,既然你们试探过了,结果怎么样?”马君行想通了,这件事到是不能怪父母不尽人情、恩将仇报,北方边境处于如此僵持的局面之下,身为主帅的马如龙每一个举动都关键到大楚腹地成千上万黎民的性命,就算小心过了头,也不过分啊。
璎珞笑道:“你爹不是说了吗,此人是奸细的可能性不大,为娘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我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因为之前此人表明有心去坊市逛逛的时候想让你陪同来着,可是此人却婉言拒绝了,这说明此人身上还有属于他的秘密,现在就看这些秘密是否跟大楚王朝的局势有关了,倘若这些秘密只是属于他这个人,那他的存在非但不会对我朝的形势形成威胁,反而有可能成为臂助,当然,这还要看明日吴老会不会带回来好消息?”璎珞老谋深算的说完,马君行瞬间明白了母亲的用意。
“啊?原来爹不让人坚持陪他去坊市,是准备让吴爷爷跟他一起去啊。”
马如龙瞄了他一眼:“你小子,让你平时用点心,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吗?你陪着去,人家不情愿,我还能逼着人家不成,不过吴老去就合适了,毕竟他们一个被救一个是救人,关系直接了许多,而且吴老与此人的修为相仿,想必此人不会不同意。”
马君行听完,就像打了一场恶仗似的,全身都是汗,这一次他才真正为斗心斗智的力量震惊到了。
长长的出了口气,马君行腻歪道:“唉,你们活着真累。”
“臭小子,怎么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