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头都没敢抬,更不敢接话。
只有秦烈自顾自的说道:“因为他迟疑了三息,我这个人没有别的毛病,就是看不惯有人在我面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你们可以不服,更加可以当面挑战我,但是从今天开始,只要我费罗在这个位置上一天,谁敢给我吃里扒外、两面三刀,我就让他做一只真正的鬼,孤魂野鬼。”
见三人低头不应,秦烈暗恼,随后又问了声:“没听懂?”
“懂了,懂了,属下等绝不生二心。”三人齐声应答,连回话都一般无二的整齐。
秦烈这才收了气势,沉声道:“剩下的护法是哪一个?”
戚江连忙站了起来,躬身施了一礼,毕恭毕敬道:“属下戚江见过洞主。”
“戚江?”秦烈脑海里支离破碎的记忆整合在一起,说道:“你是左护法,那个人是廉稢吧,既然右护法位置空缺,你们商量一下选出一个右护法。戚江,你留下,给本洞介绍一下白骨洞的情况。你们退下去。”他说着冷冷的扫了断、邪二无常,话不多说,直接将二人轰退。
有了之前的一幕,断、邪二无常哪敢再说什么,生怕触怒了这位新晋的辣手洞主,连忙躬着身子退出了白骨洞。
留下戚江,他告了一声罪,方才走到几案前将上面的竹简一一搬出来,给秦烈讲解白骨洞的情况。
“白骨洞是我鬼阴山七洞之首,辖下统领一百二十洞,修士弟子共约五万人,以灵虚期弟子为众,归真期弟子为寡,各洞鬼使修士皆在归真期之上,其下可设亲随各二人,除一般修炼洞府交由各洞鬼使掌管,主管一百二十洞山岳矿脉共三条、山中腹地精金铁母、奇草灵株等天材地宝皆归本洞所有,每年需统合一年之开采所有的一部分向鬼主进贡,不可拖延、不可垂迟,其余所留之物,方归洞主一人所有并给予本洞弟子支配。”
戚江不愧是白骨洞的左护法,对白骨洞的情况可以说了如指掌。
他打开话匣子,吐沫横飞的娓娓道来,很快在脑海中勾勒出一个大概的图形。
原来十大-阴山并非像秦烈想象的那样是一个独立的整体,正相反,十大-阴山的势力分布乃是由一个个个体组成。
就像一个很大的金字塔结构,处于最底层的个体是阴山辖下的洞府,他们就像是一个个门派,独自过活。
就拿白骨洞而言,巫厝是白骨洞的洞主,手下掌管着一百二十洞,这一百二十洞的修魂者都是巫厝的门人,用仙门道统的话来讲,这就是一个独立的门派,只不过这个门派受鬼主约束,每年都必须向鬼主进贡,才会永保平安,而鬼主必须向鬼母进贡,才能坐稳鬼主的位置。
一个层层制约的体系,简单易懂,清楚明白。
所以每一个洞主都是独立的门派掌权者,除非关系到十大-阴山的生死存亡,其余时间的决定,鬼主、鬼母都不会左右。
当然,为了平衡十大-阴山的势力格局,鬼母特意定下了几条规矩。
一来,十大-阴山的主人鬼主虽然也可以被挑战退位让贤,但不同于其下洞主、护法、鬼使之类的人物随时随地的挑战,挑战鬼主,必须书信禀明鬼母,然后约定日期,再行挑战。
其二,十大-阴山的修魂者无论再怎么闹腾,都必须恪守鬼母定下的规矩,不得阴谋暗算,不得以众敌寡。
其三,一旦发生大事,十大-阴山治下洞府乃至于一个个灵虚期的修魂者,必须听从鬼母、鬼主的调派和安排,以维护十大-阴山千年不毁的根基。
十大-阴山位于颍州南境,比邻云州,北望颍州腹地,其最大的死敌就是阴山以北的如意仙盟,那里是修真者的地盘,大大小小的仙门道统不计其数,一直与十大-阴山针锋相对,每隔几年都会发生一场大规模的混战,多以抢夺地盘、掠夺天材地宝为名。
万一出现与仙盟交战的大事,十大-阴山必须摒弃前嫌、同仇敌忾,保护十大-阴山。
鬼母定下的规矩并不多,这样就造成了十大-阴山治下洞府时常因为地盘问题发生火拼。
譬如白骨洞,原来并没有一百二十洞这么多,多年前,巫厝挑战击败了上一任的洞主之后励精图治,利用各种各样的手段,才从鬼阴山的另外几个洞主手里抢到了几个洞府,才成了今日的规模。
这正是十大-阴山的大概局势。
可以说,白骨洞在十大-阴山实在是不足为道的一个修魂者旁枝,称不上权力巅峰的存在,正因为如此,越是处于世界最底层的人,就越操心劳力。
据戚江所说,鬼主基本上不会操心修炼资源的问题,每年都会有大量的天材地宝送到鬼主的府上,反而做为洞主,就必须权衡手下弟子、打理日常事务,目的就是尽最大可能使自己的洞府每年获得更多的天材地宝,以有资格向上峰进贡。
毕竟,没有鬼母,十大-阴山根本不是如意仙盟的对手,而那些正道人士,向来都打着除魔卫道的口号去扩大自己的地盘,所以十大-阴山并不平静,相反,要比善州更加充满挑战性。就拿鬼阴山下辖的七大洞府来说,往常在没有外敌侵入的情况下,同样是摩擦不断、火拼常有,端是一个没有实力就没办法立足的凶险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