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悠然的一番话虽然豪气不足,但慷慨激昂,句句戳中要点。
沐随吟见状点头赞许道:“悠然说的没错,话说到这个份上,有些事咱们就挑明了吧,大家应该知道,麻琛在上元地界为恶多年,城守府一直视而不见,此事关联之广,已到了上面。”
沐随吟指了指头顶,朗声道:“说句不瞒大家的话,现在我们与汜水寨的交锋,是两位皇子的交锋,而并非因为其胞弟血仇一事盖棺定论,事关重大,我们刨根问底毫无用处,唯今之计,只能依靠我们的力量,与麻琛来一场真正的你死我活。”
皇子之争,牵连之广,谁人不知,其实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就算没有魏坚这件事,汜水寨和沐家在上元首尊之争早晚会展开,区别在于什么时候到来。
沐随吟一席话说的方家家主没了动静,而他为了鼓舞士气,便继续说出了一件惊天秘闻。
沐随吟说道:“实不相瞒,不久前沐某收到甘池驻地吴镇抚使的书信,吴镇抚使明言,近日有一伙不知死活的匪类已经深入了甘池山,那甘池山灵脉乃是皇室要地所在,他们这么做定是另有图谋。”
沐随吟语不惊人死不休,一语道出,全场哗然。
方家家主惊异道:“麻琛已经把手伸向甘池山了?他怎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众人交头接耳。
沐悠然接道:“事情很明显,麻琛收服了庵玉、氓岭两山方圆百里的匪类,建立了血盟,不单单是为了复仇,而是为了甘池山灵脉,当然,他绝没有如此大的胆子明目张胆的打劫甘池山,依大伯推测,他是想利用血盟造势,四处为祸,以此向吴镇抚使施压,大家想想,倘若麻琛一直作乱下去,吴镇抚使无力镇压,结果会怎么样?”
秦一绝想了想,豁然开朗道:“我懂了,甘池山要地倘若守不住,灵脉受到威胁,皇室方面一定会认为吴镇抚使无力督管,其镇抚使之位就坐不稳了。”
周家家主错愕道:“也就是说,他们的目的是逼走吴义德,再由四皇子在皇室方面派来心腹,这样一来,麻琛、胡友敬,再加上四皇子的心腹坐阵甘池山,他们就可以一手遮天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大哗。
沐随吟点头道:“几位家主说的没错,老夫以为,麻琛用心良苦,目的就在于此,大家都是真心为六皇子效力,既然是自家人,有些话咱们就明说了,倘若麻琛扳倒了吴义德,迎来的四皇子的心腹坐阵甘池山,你们想想,以后我们还会有好日子过吗?”
众人沉默了,这件事已经摆明了,现在是皇子之间的斗争,连坐到地方时,为了把地盘抢过来,一手遮天,为以后夺嫡作准备,赵国的皇室,可不靠仁义治国,赵国老祖定下的规矩,谁的力量够强,谁就可以坐上龙座宝椅,只要不削弱国力,打破脑袋,上面也不会管。
当代国主皇子数人,为了争权夺利,早就开始准备了。
地方世家、寒门流派,乃至于隐世宗门,旦凡在赵国境内,都是皇子们手里的棋子,谁掌握的力量够大,谁就是真龙。
沐府、方家、周家能坐在一起,就是因为早在多年前,他们就是六皇子的人。
而秦家,则是近几年才参与到皇室的争斗当中。
事情摆明了,当然没有二话,一方面是四皇子,一方面是自己的主子,打,谁赢了谁说了算。
一番摆事实讲道理,众家主也都明白了事起的根由,不再多说。
沐随吟见他们不再纠结魏坚之事,不过为了鼓舞士气,沐随吟还是当面问起沐悠然与秦烈交涉的那件事。
“大家既然明白了事情的梗概,也理解了我们处境,相信大家日后可以团结一心了。当然,烈风的事,也不能不了了之,不瞒大家,就在昨日,悠然已经去了严府,并请求烈风联络严寿,帮忙说服严寿,为我们除掉麻琛,尽一份绵薄之力。”
沐随吟说完,几位家主同时抬起了头,尽绵薄之力,无非就是讨要丹药,而严寿之名,在上元古城还是响当当的。
不过大家还是很担心,方家家主问道:“听说严寿出外云游,已有数年未归了,姓烈的能联络上严寿吗?”
周家家主道:“是啊,就算找到了严寿,严寿这个人胆小怕事,烈风能顺利说服严寿全力相助吗?”
这时,众人七嘴八舌了起来。
有人道:“我看不大可能吧,那严寿的性子谁不知道,姓烈的才拜入他门下多久,当师父的会听一个徒弟的?”
“再说了,我看姓烈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跟汜水寨打的你死我活,他援过一次手吗?”说话的自然是秦德。
听着下面乱糟糟的谈论,沐随吟并未答话,其实他也不敢肯定,沉思了半晌沐随吟看向沐悠然,问道:“悠然,你觉得烈风有几分把握?”
沐悠然柳眉微蹙,道:“侄女不敢肯定。”
秦一绝突然说道:“沐兄,在下心为严府那边并不保靠,大家可以发动一下身边的力量,找些朋友收购一些丹药,总比吊在一棵树上等死强的多吧。”
“是啊,是啊,秦家主说的没错,这没准的事儿,谁能说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