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能成,我是她妈啊,亲生的,她回来看我给我养老不是应该的嘛!”
何遇已经来到了前院长的家门口,女人还在跟着她,见她在这房子门口停下,立马说道:“别来这里,走走走,那老头脾气不好。”
何遇却是立刻敲了门。
“小姑娘不听话,真是@#¥%!”
女人骂了几句,赶在前院长开门前走了。
何遇看到老人第一句话就说,“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
老人把她请进了房子里,门大大开着。
屋子里基本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单人的靠背沙发。
变成尸体后的他们不需要睡觉。
“晚上就在这沙发,一坐坐到白天,再出门干活。”老人说。
“你们不吃东西,也不怕冷热,还干什么活?”
“孩子们要吃的啊。”老人说,孩子的食物,都是村子里留下来的人提供的。他自己就在房子后开了块菜地,种点胡萝卜和南瓜。
“这就是你们赎罪的方式吗?”何遇问。
留下来,照顾那群可怜的孩子。
“赎罪……该赎罪的人都心安理得……”老人呢喃几句,问道:“谁告诉你孩子们的事情,钱思芳?还是那个医生?难道是陆全?”
“我自己猜出来的。”何遇说,她从空间里拿出一叠画纸。
老人拿过画纸,一张张看过去,手不停地颤抖起来。
画上,孩子可怜兮兮地跪在地上,旁边放着一个碗;或是躺在地上,脏兮兮的黑色和旁边的盘子;或是一个巨大的怪兽,爪子里扔出圆圆的硬币……
“孩子们画的?”
“画了上千张。”
老人手一抖,一张画纸飘在地上,一个披着白色衣服的人,手里拿着剪刀,要剪断画中小人的腿。
老人一下子回到当年,要是那年他安心退休的话……
陆双英原本该退休了,但听到村子旁边要建福利院的事情,自告奋勇去帮忙管理,发挥余热为故乡做件好事。
但管理福利机构,对于真正想做好事情的人来说,不是一件好事情。
钱款层层派发而下,最后到手的和鹅毛一样轻,但孩子们却越来越多。
新院长接手之后,陆双英起初并不放心,害怕那群可怜的孩子没有个安身之处,但钱思芳继续收容孩子的做法,给他打了一针定心剂。
这是个有爱心的院长,一定会为孩子好的。
尤其是福利院转民办之后,越来越好,越溪镇也越来越好,村民们也对那些孩子们关照起来,经常去看望孩子们。
不夸张的说,陆双英觉得当年自己走在路上都能闻到幸福的味道。
陆双英的儿子儿媳的争吵也比以前少了,还经常回村子里来看他这个老头,这让陆双英更是乐开了怀。
儿媳妇原本可不喜欢他这个老头。
陆双英放弃退休跑到孤儿院干活,又因为他为保住孤儿院做的那些事情,工作没了,退休金也黄了。
老头没钱了。
儿媳还盼着用公公的退休金减轻孩子上学的负担,事情发生后,生怨了,好长一段时间不跟老头来往。
更别说,跟着儿子回到越溪镇住。
所以儿子带着儿媳回来,说要长住一段日子的时候,陆双英可不是觉得满街都是幸福的味道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