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个生了女儿的,不想要,也给扔到我们福利院门口。还不回去,我们不得不接下来。”
“怎么就还不回去了?”
“我们知道是哪家的孩子,但他们不认啊!我们之前强烈拒收了一个,回去之后那家人把孩子的耳朵灌聋了,又说他家没办法照顾残疾孩子,放在家里只有死路一条。我们能不收吗?”
真正让院长感到绝望的时候,政府决定撤销设立在越溪镇的这个残障儿童福利院,希望院长尽快把这些孩子转院或者收养出去。
“转院?哪家福利院都是孩子多补贴少,谁愿意收这一群残疾孩子。再说收养,谁会放着健康的孩子不去收养找个残疾儿子?”
院长的老眼蒙上了泪,“我有时候看着他们啊,就觉得他们为啥要来着世上走这一遭啊,不如死了干净。但那群孩子们不想死啊,他们每天都期待吃饭、画画、玩耍……看到他们亮晶晶的眼睛哟,唉!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何遇听院长这么说,也染上些许的悲哀,她几乎没有关注过孤儿院,更别说是专门针对残障儿童的福利机构。
但作为健全人的自己,都觉得活得不如意,再想想那群鲜少有人关注孩子,心中不免也难受起来。
院长找不到接容孩子的地方,上头的又互相甩皮球,推诿个不停。
“我就想着一定要把这个福利院继续办下来,至少要把院里的那些孩子养大成人,把他们送进社会里。”
院长决定上访,要保下这个福利院。后来,福利院是保下,但他这个院长也当不了了。
新院长是个年轻的女人,她雷厉风行,对福利院进行了改革,勉强用那点微薄的补贴撑住了福利院的运行。
她甚至继续接受残疾儿童,甚至是一些弃婴。
在新院长的带领下,福利院的发展可谓欣欣向荣,越来越好。院长去看过一次,发现很多房间都翻新了,孩子们也有了更好的环境和更多的玩具。
福利院重新振作起来后,镇子里的发展也是顺风顺水,人们越来越富裕。
总之,一切都朝好的方面发展。
院长这时停顿了,没有继续说下去,似乎是再追忆什么。
何遇猜想之后一定出了什么大事,不然越溪镇怎么又变回了越溪村,还如此的凋敝。而山上的福利院,那个年轻的女院长……
那个女院长不是人,那群孩子该怎么办?还有陆芮,她似乎并没有发现院长不是个活人,院里还有一个治疗师,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什么。
何遇等了很久,才听到老院长说道:“后来,大家都搬出去了,人越来越少,谁也不愿意回来了。不回来好啊,回来了也没有什么好事情。”
“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吗?”何遇问道。
老人摇了摇头,竟然是不肯继续说些什么了,何遇有些着急,继续追问,老人却怎么也不肯再告诉何遇。
何遇只得自己去想,越溪村,福利院;越溪村,福利院。
一旦沉下心来,被印在脑中的记忆便清晰起来,从底部翻涌而上。
直播界面上,已经有观众搜索到了越溪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