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试探性地问道:“你家的事究竟如何?父亲并未与我多说。”
夏荷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江逸心里打鼓,开始盘算如果漏馅了该怎么圆回来,或者干脆挑明。
然而夏荷没有丝毫怀疑,笑道:“想当初我们来时你漠不关心,只知读书。没成想病了一场,好奇心却重了。我倒觉得这样的逸哥儿更好。”
江逸笑笑,暗自松了口气。
接下来夏荷简单说了一下苏家的变故。
原来,苏家本是蔚州望族,夏荷父亲兄弟四人一个比一个出息,年纪轻轻就随王伴驾,一时风光无限。
没想到祸从天降,今上主张削藩,先是将周王朱橚被废为庶人,代王朱桂又被拘于大同府,齐王朱榑被囚于京师,继而湘王朱柏不甘受辱*而死。
夏荷父亲和三叔是朱柏身边的幕僚,朱柏的死让建文帝丢了个大脸。苏父兄弟二人被恼羞成怒的建文帝判了个斩立决。
好在夏荷最小的叔叔苏白璃从小跟在建文帝身边,虽不至死,却因为反对削藩而被囚禁于沧州大牢。
如今建文帝气势汹汹,燕王朱棣蠢蠢欲动,战事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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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荷为生计着急,江逸更急。
春末夏初,枣树稼接还不算晚,他必须挣到足够的钱,买山!
江逸早就看好了,整整两个山头他都要买下!
云舒练完字出来就看到江逸在枣树底下眉头紧锁,不由失笑,“这是怎么了?”
云舒站在古井旁,月白色的衣衫仿佛染上了朝霞的颜色,君子如玉,端是如此。
不过江逸注意的不是人,而是衣服。
江逸猛地想起之前那个主意。
“夏荷!”
“来了。”夏荷笑盈盈地掀帘出来。
江逸喜形于色,“你不是怕没事儿干吗?我有个主意!”
夏荷脸上带上几分欣喜,“我能做?”
“只有你能做,你看……”
俩人凑到树下,连说再比划,见夏荷还是不太明白,江逸干脆扯了截树枝在地上划,奈何水平实在有限越画越糟。
最后还是云舒看不过眼,从屋里拿出纸笔摊在石桌上,“用这个吧!”
“多谢!”江逸提起笔来,顿住了,看着软绵绵湿乎乎的笔尖,怎么也下不去手。
夏荷不解,“怎么了?”
江逸把笔塞到云舒手里,“我说着,你来画。”
云舒挑眉,“画什么?”
“老虎头……可爱一点,适合小孩子的。”
云舒低头思索了一会儿,几笔勾勒出一个圆圆的虎头,三角耳,蒜头鼻,长长的胡须和晶亮的眼睛相呼应,霸气的表象下带着几分蠢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