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妍在吉日良辰坐上花轿,十里红妆吹吹打打抬去了余府,余二郎尚在北边军中,余府如何安排的拜堂事项,大多数女方亲眷都不得而知,因为不可能一股脑全跟着花轿过去,只是按规矩派了些代表送亲去到男方家观礼。
罗真没参加这场婚礼,锦绣连续两天都去国公府,他便连给成国公请安也省了,反正锦绣进府总会到成国公跟前转一圈,夫妻俩形同一人,谁做代表去请安都一样。
三朝回门,罗妍没见到金氏,在娘家大哭大闹一场,最终还是被收拾起来塞进轿子,抬回了余府。
又过三天,成国公府派出十名护卫,偕同余府的十几名护院家丁,一起护送余二奶奶前往北防,与新郎余二少团聚!
罗真的属下却在此时传来好消息:找到两个当年被金氏远远发卖到外地的钱氏陪房奴仆,按照这两人提供的线索,又寻到四个,最后送进京的,大大小小竟有十几个!
当年几家人是被拆散了发卖的,有的正当盛年,失去(丈夫)妻子儿女,去到新的主子家又被另行婚配,这多出来的,自然是他们另外成家之后的家庭成员。
最先找到的两人,便是钱嬷嬷的儿子杜秋生和瘸了腿的丈夫杜福海,钱嬷嬷的女儿却是回不来了,杜福海哽咽说,女儿太小太弱,二十板子下去,拖出国公府后门就已经没气儿了,直接被扔去了乱坟岗!
而杜福海当年做为钱氏得用的外院管事,总归是有些脑子的,他装做昏迷不省人事,偷听到儿子被发卖去了什么地方,他一边在新的主子家做着最低等的奴仆,一边默默为寻找儿子做准备,吃苦受累都不在话下,也直到三年前,他才终于找到儿子,父子俩求得两家主子通融,如愿聚在一起。
有生之年能够再见到丈夫和儿子,已算万幸,钱嬷嬷悲喜交集,不顾阻拦,一家三口硬是跪下给罗真和锦绣磕了三个头。
没找到的人还会继续找着,先回来的这些得妥善安置。
和钱嬷嬷一家态度一致,其他几家也都不同意拿了卖身契脱离奴籍,虽然锦绣一再说明即便他们脱离了奴籍,依然会得到保定侯府侧重照顾,他们就是不愿意,无奈,只好先把此事放下。
保定侯府在后街划有一片住宅区归府中仆役居住,房舍院落都是新建的,寻找回来的旧仆自然都分给最好的院落,另外各发给一笔安家费,只待他们休养生息一段时日,便分派合适的差事。
钱嬷嬷已荣养,不用做事,却每天好吃好喝,按月领着月例银子,少夫人还定期给补品,四季衣裳、节气礼品不断,她不怕享这个福,越有福享,说明侯爷和少夫人越能耐!她唯一牵挂的就是失散的亲人,而今丈夫儿子回来了,本就调养得极好的钱嬷嬷仿如焕发出无限活力,感觉自己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气,又见儿子年近三十却未娶得妻房,更是有得操心了,想着要为儿子攒银子娶个好媳妇,就要求少夫人给她派活儿,锦绣也不拦她,笑吟吟想了想,就让她统管府里包括管事在内的所有仆役风纪,这活儿轻省,名头却大,正合适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