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以防她和陆衡一般大惊小怪,言徵忙一并解释了。
晏晚晚果真还算得冷静,蹙了蹙眉心道,“记忆混乱?怎么个混乱法?你是想起你丢失的那些记忆了?”
言徵的神色却有些复杂,“不好说。那些记忆,本不该属于我的。”
什么意思?晏晚晚眉间聚起疑云,什么叫那些记忆本不该属于他的?
言徵看着她,张了张嘴,却是欲言又止,过了好一会儿后,才迟疑着将他的双手递到了晏晚晚的跟前道,“早前,你认出邵钰不是萧让,是因为你看过萧让指间的纹路,你不妨.也瞧瞧我的?”
晏晚晚起先不懂他这话题怎么急转直下,说到了这里,可下一瞬,陡然想到了什么,却是直直瞪着他递到眼前来的手,像是要在那上头瞪出个窟窿来似的。脸上却半点儿表情都没有,待得醒过神来,却是一把将他的手拽到跟前,掰着他的手指头,一根一根地细看了过去。看了一遍,她顿了顿,又重新看了一遍。看得比头一遍还要仔细认真。
待得看完三遍,她拽着他的手,半晌不动。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抬起眼来看向他,眼底却已经闪烁着隐隐泪光,“你几时开始.记忆混乱的?”
“头一回,是在去旧宅的那个晚上。我好像听到了一些声音,是喊人去那座亭子里量身高的。”
晏晚晚想起来了,他当时确实有些奇怪,而且还找到了幼时,萧衍和沈南烛给她和萧让量身高的那些痕迹。
“后来,我时不时会做一些梦,偶尔会有一些奇怪的影像闪现”
“你为何没有早点儿告诉我呢?”晏晚晚没有忍住,语气里带出了两分责备。
“我怎么告诉你?”言徵幽幽苦笑道,“我自己尚且弄不清楚,而且,这一切都太.太匪夷所思了,不是吗?”
匪夷所思.是啊,可不是吗?晏晚晚突然再说不出话来,身子一软,跌坐在了床褥间。
可是,一旦起了个头,从前那些种种巧合竟都能对上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都合理了。难怪人人都觉得他像萧衍,她也觉得像,可是因为幼时的萧让顽劣调皮,镇日里喜欢胡闹,都说三岁看老,她就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萧让会长成萧衍那般模样。所以再像,她也没有往那上头想过,何况,他有明明白白的身份他怎么可能会是萧让呢?如果他是萧让,那陆远宗,延和帝.他们不可能不知道,他们却让他以言徵的身份活着,却让他学尽了萧衍的画技、棋艺、兵法,却让他成了又一个萧衍.这是为了什么?
晏晚晚一时心乱如麻,言徵伸手过来握住她的手时,她都僵了僵。但也只是僵了僵,被那熟悉的温暖与干燥包裹着,她到底没有直接挣脱开来。
“娘子.”言徵轻声唤她,一双眼睛切切将她看着,“若我果真是,你会觉得别扭吗?”
晏晚晚想了想,摇了摇头,“不会。于我而言,什么都没有比萧让活着更要紧的。你若是他,我只有欢喜的。”如果他真的是萧让,他那么像萧衍,那萧衍和沈南烛泉下有知,都会欣慰的吧?而且,他们还成了亲,那岂不是真让萧衍遂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