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言公子和晏姑娘对我们胡家的事已是了若指掌,定也知晓我小弟之事吧?”
言徵和晏晚晚对望一眼,点了点头,“知晓一些,但不知是否全部。”
“我小弟天资聪颖,于识山一道更是天赋异禀,自幼便袭得了一身本事,识山之能是我们兄弟当中最强的。十岁时,我们家里人便猜测他已入过内山,父亲起初还训斥过他,奈何他不只平安出来了,还带回了更是珍稀的药材,这事儿父亲便没有说破,全家人都是装着明白当糊涂,只当他未曾违背祖训就是,这般平安无事过了六年。”
“他十六岁那年,也就是二十年前,突然一伙自称江北香料商的人寻上门来,之后的事儿我未曾隐瞒,告知二位的都是真话。十三年前那桩事后我觉出不妥,总觉得这背后有我们家人的影子,我想到我们家可能还有人活着,或许就在无回山中,我便一刻也不能等。”
“当初我收拾家人遗物时,曾发现过小弟留下的一册手札,上头画了一些地形图,正是鹰落峡以里的内山……”
听胡永贵说到这儿,言徵与晏晚晚眸底皆是掠过一道亮光。
“那几年,我虽未曾进过内山,但那手札上的内容我早已是记在心里了,所以,我便决定冒险走一趟内山。”
“于是,我便做足了准备,每一次进山时都会往里悄悄多探探,每次都只是多上几日,多探上一点儿,我一直很小心,可某一次,还是不小心惊动了人。也就是在那一回,我见到了我小弟。他果真还活着,却已与从前大不相同,见着我,他更是震惊莫名。”
“只是当年的事儿,我无论如何问他,他都不肯对我吐露半个字,并且也言明让我再不可随意进入内山,否则怕是会有性命之忧。不过,他与我约定,若是家中有什么事,让我在约定好的地方留下讯息,他自会来取。”
“所以……胡家阿奶的药钱其实是他给的?”言徵敏锐道。
“是。”胡永贵这会儿倒是承认得爽快了。
言徵与晏晚晚交换了一个眼神,“既然胡大叔有与令弟联络的方法,而且比较稳妥,可否拿来给我们一用?联系令弟与我们一见,我们委实是有十分紧要之事想要询问令弟这样的知情人。”
言徵双目灼灼,言辞恳切。
胡永贵却是面露难色,“不是我不肯相帮,实在是......事到如今,我也不瞒几位了,自从我母亲生病以来,我和永新的联络便几乎固定了,每个月他都会埋下二百两银在我们联络之地,这几年来,从未有一月间断。可就在上个月,他突然断了消息,亦是未曾再埋银于那处,我忧心他是不是出了事。若非如此,当初我也不会接下姑娘那桩生意,不过是因我母亲不能断了药,急需银钱,而恰恰好姑娘给的报酬够丰厚罢了。”
“我本是打算在鹰落峡前将姑娘和两位公子劝回,让阿芝带你们出谷,而我独自进内山来打探永新下落的,谁知道......”胡永新,想必这便是胡永贵那位天赋异禀的幼弟之名讳了。
上个月突然没了消息?言徵和晏晚晚想到了什么,两人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凝重了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