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兄,往这边走。”有同窗来扶郝运。
他一把将人甩开,低喝一声,“不要你们管,我自己能走。”
同窗愣了一下,就听方才取笑郝运的那人道:“先前在面馆,人家都不屑跟我们同桌坐,要一个人喝闷酒,他能让你扶?张兄,我看你还是省省吧,有这时间跟他耗,倒不如回房多看两本书,免得你的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别忘了,人家可是要金榜题名的人,咱们能跟他比吗?”
同窗见郝运实在倔,就没再固执,跟着那几人上了三楼。
宋巍他们住的是二楼。
那几人一走,楼梯口便只剩下宋巍夫妻和郝运三人。
突如其来的安静,让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郝运喝得不少,没看清楚宋巍,只当他是刚才那几人的其中之一。
他歪歪斜斜地靠在墙边,借着酒意,长久以来被人冷嘲热讽的憋屈和骨子里的自卑全都汇聚到了双眼,变成猩红色,像一团火在烧。
指了指宋巍,“你也是来看我笑话的?”
本以为眼前这个身形高大的同届考生要么会直接嘲讽他,要么赶紧解释撇清自己,谁料人家云淡风轻地来了一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尽量配合。”
郝运:“……”
他撸了把脸,又揉了揉眼睛才勉强瞧清楚宋巍的容貌,确认了不是跟刚才那些人一伙的,顿时后知后觉自己说错话了,面上有些涨红。
“那个,兄台,我……我刚刚喝多了酒认错人说错话,真是对不住了。”
宋巍问他,“那么怕被人取笑?”
郝运浑身一个激灵,酒醒了大半。
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男子分明没有恶言恶语中伤他,更没有放出居高临下的傲慢姿态,可是他骨子里那种静如磐石的从容沉稳,偏偏让人打心眼儿里生出一股无地自容的羞愧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