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完两位皇姐的拌嘴全过程之后,裴清殊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觉得女人好可怕。比这个比那个的,谁都不肯退让半步。
看四公主安心吃瓜的样子,这两位皇姐撕逼干架大概已经是常态了。
还好他是个皇子,不用住进慧曜楼。不然这两人天天吵架,不得烦死个人才怪。搞不好还会被牵连进去,成为某一位皇姐的出气筒,真是想想都觉得要命。
宴会开始之前,裴清殊又见到了他的另外两位兄弟,当然都是年龄比较小的。
十一皇子裴清礼今年五岁,是和裴清殊年纪最接近的一个。不过看他神态举止却十分老成,一点都不像个五岁的小孩儿。
另一个十三皇弟才两岁半,是目前皇宫里最小的孩子。他个子太小,站在椅子上才能够到桌面。奶妈子抱他过来给诸位皇兄皇姐打了个照面之后,便被抱下去喂了。
宴会开始之后,裴清殊再不管旁人如何,心无旁骛,专心吃起东西。
他们这一桌供应了两碟子春饼和四荤四素八道菜、两种汤。裴清殊以前就特别喜欢吃春饼,已经好久没吃过了,没想到今天可以一饱口福。
最近他已经逐渐适应了统治阶级的腐败生活,习惯了吃饭不亲自动筷子,让小德子帮他布菜。小德子包起春饼来十分麻利,荤素搭配得宜。裴清殊吃的满嘴流油,腻了的时候就喝两口蛋花汤解解腻,简直不能更幸福。
吃饱喝足之后,宴会进入下一环节,开始举办乞巧活动。
十一皇子听了之后,很是没兴趣地对裴清殊道:“这些都是女流之辈玩儿的东西,我们在这里做什么。我要回宫去了,十二皇弟可要一起?”
裴清殊自己没带肩舆来,又不能借走令仪的,只能摇头。再说了,他壳子里头装的还是个姑娘,一点都不觉得乞巧活动无聊,还很想留下来看看。十一皇子见了,只能恨铁不成钢地看他一眼,一个人走了。
宴会进行到这个时候,皇帝皇后都没露面,八成是不会来了。荣贵妃站在上首,向众人讲述“赛巧”的规则。
简单来说,就是女子们手拿丝线,对着月光比穿针引线,看谁穿的快。最先穿过的那个人,便是“得巧”,会得到一份荣贵妃事先准备好的奖品。
奖励倒是其次的,关键是能出一番风头,在后宫里长长脸。众女卯足了劲,不仅是后妃们,就连几个公主也都跃跃欲试。毕竟她们平时每天都会有女红课,数年如一日地学着,技艺都很不错。“赛巧”这种活动,正是展现她们学习成果的好机会。
眼看着身边的人手上都分到了丝线和针,裴清殊忽然有点手痒——前世他在家里时也是做过女红的,而且做的还非常不错。别说普通的缝缝补补了,就是绣手帕、做荷包这些事情,他都做得来。
只是一个小皇子手拿针线的话……未免太过奇怪了。裴清殊忍了又忍,左手握住右手,好歹忍住了自己也要一份针线的冲动。
裴清殊环视亭中人一圈,略一思索之后,便动起笔来。
他最擅长的是工笔画,山水写意也不算差,不过现在十二皇子的这个身份还没有受过正式的教育,裴清殊不想太过扎眼,于是他只用简单的线条,给在座的每一个人画了一幅小像。
说来神奇,他只是寥寥几笔,就把人物的主要特点全都勾勒了出来。四皇子的严肃认真,五皇子的温和中庸,七皇子的活泼好动,九皇子的尖酸刻薄,全都跃然纸上。
不用裴清殊说谁是谁,他们自己就能分辨出来了。
在座的皇子之中,属七皇子最爱画。看到裴清殊的作品之后,七皇子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忍不住赞道:“妙,真是妙!十二弟的笔法虽然还不成熟,但是他太会抓人的特点了。我还是头一回看到有人这样作画的!”
裴清殊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也是跟母妃学的。”
这话半真半假,倒也算不得扯谎。民间早有这种画法,裴清殊原来就会。
不过俪妃也的确画过这种画。
在裴清殊知道俪妃是个写话本的作者之后,曾经偷偷看过她的手稿,上面就有很多这种小像。俪妃当他不认字,也没管他,就由着裴清殊看了。
真要追究起来,也露不出什么马脚。
七皇子听了,佩服地说:“不管怎么样,十二弟真是天赋异禀。还未正式入学,握笔的姿势就很端正了。我在你这个年纪,画的可全是鬼画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