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背脊处传来的一丝冰凉，陈平生微微动了动身子，将自己儿子松开，扶正后淡淡地说道：“干得不错，看来五年战场的生涯对你来说，还是有很大提升的。”

陈道旭将手中的蝴蝶刀收起来，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道：“老爹，我用了武器才和你打成平手的……”

“臭小子，现在也敢反过来安慰你老爹了？”

陈平生看了眼支支吾吾的儿子，笑着一巴掌打过去，随后淡淡地说道，“知道为什么我要把你扔到战场上去吗？不就是为了让你明白一点，有时候手段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生和死之间也就一线之隔，活着的就是赢家，死了的就一了百了。”

“就像刚才，我那一拳落在你后脑勺上，凭你的身体，至少可以承受我一拳，不至于立马死掉，但你的刀刺入我的身体，搅破的肺叶，却是能够让我立即毙命，差距就落在这里，所以这一次，确实是你小子略占了一点上风……不过我很好奇的是，你之前那一拳是怎么回事？”

陈平生和自己的儿子没有多少隔阂，竟然慢吞吞地像好久没有见过的老朋友般聊起来，陈道旭则是看着自己的父亲，第一次发现五年之后他父亲的变化。

他父亲……话变多了。

陈道旭有些沉默，好一会儿后才回道：“我也不知道那一拳的力量是怎么来的，疯子老师跟我解释说是一种武术技巧，可以将全身的力量都发挥出来，我练了好多年才有点成就，算是压箱底的绝招。”

陈平生点了点头，却也没有深入问询下去，他儿子从小的武术都由那个疯子老师教授，而这个疯子老师，即便是他也只清楚对方在几乎不被人知晓的圈子里有神仙的称呼，然后和陈家奶奶有些关系，其他方面便一无所知了。

据说前共和国领导人去拜访过这老人，可见对方的地位。

而陈道旭拜其为师，除了陈家奶奶的缘故，也有运气的成分，陈平生也没有插手去管，自然也不清楚自己儿子到底传承了对方多少的火候。

“嗯，等你在明珠市这边的任务完成后，回燕京见那位老人家的时候，帮我道声谢。”陈平生点了点头说道，平淡的眼神中难得露出几分尊敬。

陈道旭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急着问自己父亲到底任务是什么。

陈平生捡起地上随手扔下的枪，淡淡地说道：“好了，背上你的包，跟我来吧，有些事情我要和你说一下，你有什么问题也可以向我问，不过还是老规矩。”

陈道旭点了点头，父亲给他定的规矩就是，你可以问问题，但该你知道的他就会回答你，你不应该知道的他便不会回答，你也不用再问。

沉默地跟在父亲身后，看着这个背影，陈道旭白天郁闷的心情渐渐消失，那颗心重新回到了古井无波的状态。

走了一段路，陈平生拿起自己放在之前那拐角口的沉重包裹和那个放枪的盒子，拿出一件衣服穿上，遮住满身的伤疤和枪眼，随后朝工地的外面走去，很快就可以看到有一排简易的小平房盖在那里，似乎是工人住的地方。

“平生回来啦！哟，还带回来一个小年轻人，是你亲戚吗？”一个看上去像是工头的人走上来问道，带着几分天生的热络。

陈平生点点头，很简单地说道：“我儿子。”

工头点了点头，还想说什么，然而陈平生已经迈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他也就只能张张嘴，等陈平生和陈道旭走远了后，才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道：“切，不就是和老板关系好了一点吗？拽什么拽，还不一样和我替人打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