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氏在一旁瞧着羡慕不已,一想到自已的处境,便又捏着帕子直说委屈:
“郡主,这兆国的国主待你这样上心,我瞧着也是放心的,还是你的命比我的要好太多了,身旁的人都是这样的体贴,你又有个机灵懂事的闺女,唉,不像我,我是什么也没有,一个可以傍身的都没有啊,梅兰又是那般懦弱的性子,瞧着心里厌烦得紧。”
徐若瑾端了茶盏吹了吹,听着这话总有些不是滋味:“不管怎么说,你还有梁二爷,还有梁家在,你也别想太多了。”
花氏气道:“二爷天天除了打仗就是打仗,便是单独与我在一处的时候张口闭口的也是打仗!他从来就不懂得关心我,他若是这梁霄或者这兆国国主一半的好,我也放心了!他那个暴躁的脾气,这若是上了战场上,指不定哪一日就有个三长两短的。”
徐若瑾揉着眉,有些头疼:“眼下的局势,若是咱们不打的话就只能等着旁人打过来了,前线的战事到底要紧一些,你既为人妻子,也该多体谅体谅,梁家的男人我相信都不是什么好惹的,等他们平复了大魏这一切就会好起来了。”
这花氏的心其实是不坏的,只是思想上并没有那么看得开,遇了事总是念念叨叨没完没了。
花氏捏着帕子擦了擦那两滴几不可见的泪,皱着眉愁容满面:
“话虽如此,可是这仗哪里是这样成日都要去打的,他只管着打打杀杀,却将咱们这个大家庭放任不管,哎呦,到底是我命苦啊,你说他就这么上了战场了,这若是有个好歹的,那我到时可不就是成了寡妇了?到时由着人欺负!”
徐若瑾闻言直皱眉,一旁的红杏都听不下去了。
红杏端了茶搁在花氏的手旁安抚道:“二夫人,您也别这样着急上火的,二爷在战场上那也是十分了得,定然是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您放宽心照顾好自己和梅兰小姐才好。”
花氏横了眼红杏,伸手理了理发上的步摇簪子,阴阳怪气道:“我可比不得你,自个男人死了,孩子还没寻回来呢,倒是变着法的安慰自己要宽心,真要论起来,你这份度量,我可学不会。”
红杏一时有些尴尬,她捏着盘子的手紧了紧,又松开来温声道:“奴婢向来只有郡主一个主子,若是身旁的人要害了奴婢的主子,哪怕是最亲近的人,奴婢也断不会放过。”
她的语气很轻柔随和,可是那双眼睛却盯得花氏浑身不自在。
花氏拂了拂手,朝她不耐烦道:“如此看来,郡主倒是养了个忠心护主的奴才。”
徐若瑾搁了茶盏,有些头疼,这花氏这张嘴,当真是个不会说话的,也不知气煞了多少人!
花氏其实也过的十分不容易,但这里边大部分的原因都是她这张不讨喜的嘴,很多时候原也不过是自作自受罢了。
但是这些年来,花氏为了这两个孩子,着实也是吃了不少的苦头,再加上那梁鸿待她也就那样,也导致了她经常对着两个孩子发脾气。
若这梅兰是悠悠的这个性子,只怕母女两早就掐起来了。
窗外起了风,吹开了乌黑暗沉的窗棂,拂动着屋子里头的纱帘,阳光顺势跳了进来,慵懒的铺在徐若瑾那摇椅的脚边,光影斑驳的投在窗外,徐若瑾不由感叹,今日的天气着实是多变多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