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争拂衣跪地,扫了眼四周,见没有旁人,这才淡道:“回娘娘话,奴婢与她原是一同入的宫,这些年在宫里步步维艰,便承诺相互扶持。”
良妃挑了挑眉:“怎么?如今这深宫,竟还有这样的姐妹之情不成?本宫让你去与那人接近,可不是让你做好事。”
青争垂眸,轻声道:“贤妃娘娘如今已久居冷宫,娘娘让奴婢去寻素挽,实则是想给贤妃娘娘一个机会的,确不算是好事,可在奴婢看来,也不是一桩坏事,娘娘只管放心,便是与素挽有关,奴婢也绝不会因为旁人而背叛主子。”
良妃抬了抬帕子,瞧着青争这模样,心里倒添了几分欢喜。
倒不是旁的什么,而是如今她的宫里头,也难得出现这么一个忠心又处事带脑子的了,只是,是真是假,还须再考验去了。
“此事你去办就是,本宫若有用时,自会知会你。”
青争点了点头:“奴婢告退。”
青争一走,腊梅便凑了过来,见良妃满脸欢喜担忧道:“主子,那青争打辛者库出来,必也是有过前科的,如今怎的还将那任务交给她了?只怕到时候她与贤妃串通一气,吃亏的可就是咱们了。”
良妃垂眸把玩着手里头的珠串冷笑:“忠心与否,本宫一试便知。”
腊梅有些担忧,可良妃执意如此,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娘娘,有些忠心是可以伪装的,那般简单的一试,怕是试不出来的。”
良妃捏着珠子,眸色微眯:“便是试不出来又如何,她若胆敢背叛本宫,本宫有无数个法子让她生不如死,她纵然可以不要她的性命,可家人的性命,难不成她也不会顾及了不成。”
腊梅忙劝道:“娘娘,您想想,若您可用她家人性命以作要挟,那么旁人也定会用她家人的性命来要挟您,这样的人,当真是忠诚的吗?只怕到时候坑娘娘坑的更快。”
这话倒也在理,良妃转念一想,又道:“你且看着她些,若是有异动,便马上来通知本宫。”
腊梅忙应下,匆匆转身便走。
良妃坐在软塌上,凝着那一束折进来的月光,月光混了朦胧的灯光,将一切显得十分暗淡,仿佛拢进了一层不为人知的黑色云雾里,视线里的一切都若隐若现。
关于楚云秀的消息,如今传得遍宫都是,甚至夜色还未过去,就已经有人过来了。
腊梅进来禀报:“娘娘,好些妃子哭哭啼啼的就过来了,说是有要事要见娘娘。”
良妃低头理了理衣袍,一只手摸着肚子,目光落在进了殿的一群莺莺燕燕上,平日里正经事没干过,背后里议论人的事儿倒是从来都没少干,如今这大半夜的跑过来,估摸着也是慌了。
几个人呆在屋子里,光线都挤得暗淡了,良妃摆了摆手,吩咐道:“将灯火再多添两盏,大殿里头太暗了。几位妹妹,想是还不曾用晚膳吧,这般火急火撩的赶过来,这是何故。”
贵嫔捏着帕子,一片揪心:“良妃娘娘,您可都听说了,皇上今儿宿在云贵妃那儿了,嫔妾原是想着去见一见云贵妃,也一并被拦在外头了,如今瞧着,咱们这些个人,好似多余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