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臣要包庇,只是云影虽是臣的儿子,但更是大淮的少将,他为国出征,身上的伤还未好,在景州却又……”曲阳候猛地在殿上跪下,恨叹道:“行刺之人实在可恶!”
朝中姓阮的礼部尚书闻言驳道:“行刺少将一事明显是你们栽赃,怀瑞王真要这么做还会让章将军动手?”
“阮大人!”左丞厉声道,“此事可是临海郡郡府大人亲眼所见,如若阮大人不信,大可将郡府大人从景州请到江淮来!在说章将军当时手上所握的刀便是行刺少将的凶器,人证物证俱在,难不成还有错?”
阮尚书欲言又止,他总觉得其中必有蹊跷,但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皇帝微微眯眼,坐在龙座上往后慵懒一靠:“此事容后再议。”
退朝后。
群臣从议政殿鱼贯而出。
左丞不知不觉中走近曲阳候,意味深长的在他耳边一笑:“少将好前途!”
曲阳候扭头看见他似笑非笑的神情,正想问他此话何意。左丞不等他言语,便又道:“若怀瑞王有个万一,这朝中的兵权可就都落到少将手里了,你们刘家会是何等风光!到时,可别忘了我今日在朝堂上说的话。”
话末,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离去。
曲阳候冷眼看着他花白的头发,心中嗤笑。
老奸巨猾,用来形容左丞恰当至极。
旁人不知皇帝其实对陈浚戒备万分,而他们这些近臣却能揣摩皇帝心思一二。左丞必定也料到陈浚“功高震主”之患,才在朝堂上巴结皇帝,顺带,还扔给侯府一个人情。
曲阳候哼了一声,并未把左丞的话放在心里。平日里,他可是处处奉承陈浚,恨不得把自己的嫡女嫁给陈浚作怀瑞王妃。如今陈浚遭皇帝质疑,他倒落井下石,小人无疑。
于总管命宫人侍奉好热茶在书殿等着皇帝下朝。
他来的时候,茶的温度刚好,温润幽香,茶香四溢。
于总管亲自端着奉道他面前:“皇上请用茶。”
“好!”皇帝方才在朝堂上的愁眉随之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目愉悦,“你办事。朕自然是放心的。”
“谢皇上夸奖。”
“少将与你,才是朕的左膀右臂。”皇帝突然感怀,“浚儿他……不除不可!”
话末,仔细品了口茶,不住的夸赞今日奉茶的几人,均一一打赏。
谦云宫。
景素欢听闻景州城发生了这样大的事,反而担心起景青玉。
陈浚麾下的章渠刺杀皇帝亲兵统帅,即便是百般隐瞒也不可能逃得过她的眼线,更何况此事似乎是故意被人散播。一时之间,就连后宫都有耳闻。
那些妃子闲暇无事,虽是不敢议政私下也都互相说起。
事出在风远阁,她不似她们只将此当做茶余饭后的事聊起。而是命宛月私下派人去景州查探消息。若皇帝因此要搜查风远阁,搜出绿庭那些人来该如何是好。
更甚,查到复**的话,景青玉定是脱不掉干系了。他与风远阁的交情最深,在景州城是人人皆知。
“贵妃茶不思饭不想,叫人担心。”慕容昭庆经过此处,顺道进来瞧瞧她。宫人还来不及通报。她已一眼望见景素欢坐在桌前对着几道美食深锁眉头,忍不住打趣。
在后、宫嫔妃中,身世相当才情略同的人便是这两人,即便慕容家与景家颇有水火不容之意,但宫中往来最多的却也是她们。
景素欢见是她,嗔笑着一面命人奉茶。
“这样早,你就记起来看我了。”景素欢笑道。
慕容昭庆大方利落的坐在她一侧。也说:“今晨便听闻章将军之事,贵妃想必是担心景城王了。”
景素欢没想到她今日说话这样直接,以为她探出什么来,眼中有了片刻的紧张:“在他管辖城中出了这样的事,本宫实在害怕皇上怪罪他。”
“贵妃多想了,此事本就预料不及,谁也怪不得。”她本是无意说这些话,只是脑海中忽然蹦出来便也对景素欢道来。却不知道景素欢疑心重重,以为她知晓了复**与景氏之间的端倪。
她道:“神殿浴火。祭典尽毁,‘星入太微,天降喜运’之言反倒落了个灾祸,先是西南王战死,延卞城失守,再是太子妃病逝,现下,又是出了此事,羽骑与淮军向来如何,想必庆娘娘也是知晓的。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