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怕。”章渠转而道,“可那又如何,王爷不在,身为军中之首,难道还要将恐惧表露出来?”
“果然是羽骑的将领,说实话,昨夜之事,连我都怕。”他动了动肩膀,被利器刺穿的肩胛虽未痊愈,但施了医无疑比之前好太多。感觉不到疼痛,他又一动。
章渠奉命要照看他的伤,虽然不需要亲自上药,但也需得处处关照到。见他如此,舒了口气:“少将伤已好,我们可就多了一位帮手。”
“呵,也不一定。”刘云影与他虽一同效力大淮,但章渠是陈浚麾下,而他却直接听命于陈显、是皇帝亲卫,虽然年少,但两军暗下的较劲也没能逃过他的眼,“我军中已损失多名良将,接下来,当羽骑冲杀在前才是!难不成,要让我淮军的残兵持矛而上?”
章渠倒吸一口冷气。
这小子如此桀骜,私低的权谋之争竟要摆到案上来讲。
“少将说的是,请好好养伤罢。”章渠懒得跟他争,嘱咐一句后便离开。
陈浚几日未归,他还有的事情忙。何必同这小子浪费口舌。
刘云影低低一笑,望着他从医馆离开。
羽骑里任何一人都不会得到他的敬重。那是选择派系之后便注定的争端。他选择忠于大淮、忠于陈显,自然对掌握大淮半数兵力的羽骑没有好感。唯独高高在上的怀瑞王,是他入军的初衷。
或者说,陈浚于他,恰如信仰于民。
边境安静了几日。
听闻云幕已死。虽然意外,但刘云影舒了口气。
望月应当不敢在此时再来冒犯罢,他伤好后,也得速速返回江淮,亲手将从郑申尸体上搜来的信交给陈显才是。
西南王一死,谁知西南郡会乱成什么样子,听闻他膝下只有两位郡主,王位无继,这正是陈显真正将西南郡纳入囊中的最好时机。
“天子欲除王,骁军之弱,不足抵抗,若反,需握先机;郡主今困皇城,天子野心昭然,请王爷早做决定!”刘云影沉声将信中的内容一字一句念出,末了,盯着书信末处的名字冷冷笑道,“江昭叶!”
酒水落入杯中,男人满饮。继而慵懒的望了窗外一眼。
百姓涌在街道上呼喊着让江昭叶即位,直到黎明降临的那一刻,才沉默着匍匐至此时。仿佛是自己的祈望得到了实现,虔诚跪拜。而那些人更相信“天神所言”——“江氏将也,封王,承日月亘古。”
男人叹了口气,仿佛对着虚空:“你养的的女儿可真是没用,不过弹指,王权已落入他人之手。”但那个身影已经不会再浮现,她魂魄俱灭,再不会回归。
他只有独自说着话:“贺楼氏女子的气概,那俩丫头怎会有?连王权都无法夺回,又谈何抢回神权,你将重任托付真是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