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李某没想到的是。

这一次，不用自己特意喊，江晓就已经提前到了天机宫。

三清宫中。

一位位八重御灵师悉数到场。

无不是面露悲色。

林家家主林半山叹息连连，苏若云同样是沉默不语，白玉京等人也有些兔死狐悲。

大殿内气氛一时极为压抑。

“抱歉。”

突然间，江晓主动开口，承担下了这一切，“此次是我判断出现了差错。”

“差错...”

九灵突然看向了江晓，一字一句道，“这个差错活生生地葬送了龙首！”

“这件事大家都没想到。”

李某站了出来，道，“此前，龙首在羊城一直待了五天，那些深渊怪物大多猜测为八重御灵师。谁能知道拥有巅峰玄鬼的实力？还是说九灵你想到了？”

“我至少不会让龙首活生生地被...”

九灵咬牙攥拳，说到一半，怎样也说不下去了。

“真要说来。”

旁边，苏寒也开口了，“我也有一部分责任，毕竟当时是我派龙首前去的羊城。”

“够了。”

正在这时，江晓以一种绝对冷静的语气，道，“我等太过小觑深渊了。万界中的强者，经历了无尽岁月，恐怕大多悬停在巅峰八重的境界，距离九重也不过临门一脚。”

“李宫主，让天相等人立马返回天机山，那几座城市恐怕也是深渊故意留下的陷阱，深渊怪物的目标终究是我们。”

江晓道，“只能根据实际情况，聚集力量，逐一解救。”

可就在这时——

“江晓！”

九灵突然发难，“龙首死在了羊城！还连同另外三位苏家的八重御灵师！你难道对这些就只有刚才那一句抱歉吗！？”

更令九灵无法接受的是，

此刻那个玄衣青年淡漠至极的语气，全程仿佛诉说着与其无关的事，就像是一个冰冷的机器。

“亡者已逝。”

江晓看向了九灵，目光平静，“作为生者的我们，难道该沉浸在悲痛中，然后等待下一个悲剧的诞生吗？”

“你...”

九灵一时间接受不了，本欲反驳，可却又不知能说什么是好。

“至于龙首的死。”

下一刻，江晓语气一转，冷冷道，“本座说过，自会承担。”

“一个好消息。”

李某同时开口，“那三尊深渊怪物在杀死龙首后，并未第一时间离开，反而被其他的存在纠缠住了。”

这就是彻头彻尾的黑暗森林。

恰如动物世界中凶蛮野性的一面，鬣狗们捕杀猎物后，可又会出现新的鬣狗群试图争抢尸体...

“派三个巅峰玄鬼再加上五个八重御灵师吧。”

李某给出了建议，“分别打上梅花烙若有意外，你第一时间便可将他们召唤回来。此外，最好是能引出鬼神父等存在...”

“不了。”

江晓直接选择了拒绝，“这一次，本座亲自出手，不会为其留下任何活路！”

“江晓，不要意气用事，万一你出现意外怎么办？”

李某眉头一皱，“此外，极乐鬼、鬼神父等深渊存在对你实力具有极大提高！”

“所以又要让巅峰玄鬼和八重御灵师再去冒一次险？”

江晓对视起了李某的目光。

“打入梅花烙】。”

李某保持着镇定，道，“风险应该不大。”

“可那吃了龙首的怪物若是逃回了深渊又该怎么办！？”

江晓再次追问道，“羊城...千万人口...四位八重御灵师...全都被毁了！我们就这样白白放其回去？”

“......”

这一次，李某沉默了许久，最终怅然道，“没办法。”

万界皆被深渊吞没过，即便这个世界拥有最多的八重御灵师以及玄鬼，可真正直面黑暗时，仍显得不堪一击。

甚至于，若不是宸正在与虚生死交战，痴以及另一个神秘的主宰又端是神秘。

否则...

恐怕此界早已湮灭在了那个大眼怪的紫色射线中。

“我不接受！宸正处于生死当中，世上对我有威胁的少之又少。”

江晓态度坚决，心意已决，“今天，就算是追杀进深渊，我也必须让那群家伙付出应有的代价！”

正在这时，

李某忽然想起了西方柏林，对方也是一样的选择，心中叹息了声。

在李某眼中：

一切都可以牺牲，只要能引出鬼神父等存在，为江晓争取突破的锲机，日后彻底压制深渊即可。

可这对于江晓而言：

如此一来，自己所承载的东西太过沉重，不可能真的踏着同伴的尸体前行，内心终究没有那般冰凉。

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