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上朝,君臣不欢而散。
太子虽然猜到了皇帝的心思,想着母后决计不会答应,也就没往心里去,现在看来,母后定然是松了口,他快走了几步,看到皇帝进了南书房,猫着身子闪进了承德殿内,正巧月桂送茶进去,被他撞得踉跄了一下,正待骂人,那人已经扶住了她,“月桂姑姑小心。”
月桂见是墨容麟,忙换了笑脸,“殿下这么急匆匆可是有事?”
墨容麟问,“母后在里头么?”
月桂答,“娘娘在呢。”
墨容麟点个头进去了,月桂站着没动,太子向来从容淡定,很少这般匆忙,想来是有什么大事,她踌躇了一下,还是转身走了,不妨碍太子和皇后好说话。
白千帆正在屋里绣香包,她的绣工如今大有长进,至少不会把手指头戳得满是窟窿了,在绿荷悉心的教导下,她绣的花样子也有模有样,这个香包是给墨容澉绣的,里头搁的是木兰香,提神醒脑,香气淡雅持久,适合爷儿们带,墨容澉行军打仗,自是没有在宫里这般讲究,身上带着提神的香,对他有益处。
余光里光影一闪,有人掀了帘子进来,她抬了抬眼皮,见是墨容麟,有些意外,“麟儿怎么这个时侯来了?”
“母后,”墨容麟上前请了安,“父皇要亲征,母后同意了?”
白千帆笑道,“原来是为这事,你父皇既然想去,那便让他去吧。”
“可是母后,父皇贵为天子,千金这躯怎么能去打仗呢?难道您就一点不担心?”
白千帆把绣绷子放下来,“有什么可担心的,你父皇年青的时侯是赫赫有名的战神,这天下也是他打下来的,他打仗,娘亲心里有数。”
墨容麟坐着不吭声,他不理解母后的心思,这么危险的事情怎么能让父皇去呢,不帮着阻拦,反而同意?
白千帆悄悄观察着墨容麟,尽管他语气里不赞成皇帝亲征,脸上却是半点不显露,四平八稳的坐着,年纪不大,却已然做到了不喜形于色。白千帆暗道,难不得皇帝夸他,和墨容澉比起来,墨容麟还真是个天生的帝王。
“你不用担心,”她安慰墨容麟,“你父皇不会有事的,他出身行武,喜欢领兵打仗,趁着现在还不算太老,就让他去吧,这是他最后一次领兵打仗,娘不想让他留了遗憾。”
听白千帆这样说,墨容麟微微震动了一下,原来母后是这样想的,天底下最了解父皇的果然还是母后,做为臣子和晚辈,他们只考虑到打仗的危险,考虑到皇帝的身份,考虑东越的脸面,却从没想过皇帝内心的渴求,一个赫赫有名的战神,在还未真正老去前的心愿便是再打一个漂亮仗,母后愿意成全他,做为儿子,他要做的应该是打理好朝堂,让父皇在前线没有后顾之忧。
这样一想,墨容麟也就释然了,父皇和母后都不是寻常人,他只能尊重他们的决定。
他起身朝白千帆恭恭谨谨的行了礼,“母后,儿子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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