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扒出嵌甲之后,就是挤脓。
没了嵌甲的阻碍,伤口深处的脓液出来得就更顺畅了。
张司九一按压就是一大股冒出来。
那过程,看着也挺爽的。
不过,再往后,脓液就慢慢有点粉红色了。
最后,出来的几乎都是鲜血了。
张司九松了一口气:“放脓基本都是要放到这个程度才算干净了。”
有新鲜血液过来了,说明里头真的是彻底空了,而且新鲜血液过来,自己身体也就能够开始愈合了。
但伤口那么深,张司九还是又用镊子翻开了肉,倒了一点酒精进去,腌了一小会儿——
患者到了这个程度,才开始感觉到了特别疼,斯哈斯哈地,宛如戴上了痛苦面具。
张司九顺带科普一句:“酒精杀毒,是真的很疼,能不用尽量不用。尤其是大型伤口,疼昏过去都有的。”
冷泉和沈铁连连点头,表示看着的确很疼的样子。
用棉球擦了擦酒精后,张司九翻开甲沟,往里头洒了点消炎的药粉,然后包了一下,叮嘱这几天别沾水,就让患者出去了。
等患者离开后,李娇也不着急叫下一个,而是先起身去通了通风。
通风之后,确定没有什么味道了,她和张司九取下第二层口罩,这才开始叫下一个号。
不得不说,着实让冷泉和沈铁涨了见识:这原来做徒弟,要这么有眼色啊!而且,看病的规矩还这样多啊——
张司九看了一眼两人那没见识的样子,都懒得和他们说话,只又叮嘱一句:“记住,不到万不得已,还有一个规矩是必须遵守的,就是尽量不用手去接触病人伤口。这是为自己好,也是为别人好。”
这话说得沈铁有些迷茫:“医者难道还要怕脏污吗?”
刚才张司九面对那么一个大臭脚,都没有半点嫌弃不是吗?
“不是脏污,而是病人血液里,不知带着什么病气,容易传染给自己。二一个,是我们手上,每日接触东西太多,也指不定沾染上什么,又是医院,各种病人都有。这样去摸了病人伤口,伤口是容易溃烂的。所以,不直接接触,是保护双方。”
张司九强调一遍:“一定要记住了,这是很重要的!”
沈铁和冷泉连连点头。
后头的病人,基本就没有什么特殊的,多是些陈年旧疾,或是比较少见的,张司九能治的,或是不擅长的,都处理了。偶尔有治不了的,也好言好语,说自己的确本事不够高。
一上午下来,张司九除了看病间隙喝了两口水,上了一趟厕所,愣是一点没有空闲。
沈铁和冷泉,到了这个时候,才算是稍微明白了一点第一医院和其他医馆的不同。
第一医院看病效率,好似更高一点?而且也更精准一点?
一上午,光是分去别的大夫那里的病人,就高达七个。
而且,他们也是真的发现,张司九真的很谦逊。
不擅长就是不擅长,特别大方就承认了,丝毫没有觉得影响了自己的脸面,或者是不好意思。
反倒是病人觉得张司九会不会是故意把自己往外推。
两人面面相觑,都觉得在这里问诊的张娘子,和去太医署给他们上课的那个张娘子,真的不是同一个人呢——莫不是什么孪生姊妹?
到了中午,张司九看完了手里的病人,就带着三个徒弟去食堂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