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你……当年……”他想要辩解些什么，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说些什么。

但是在那双动人心魄洞悉人性的眸子下，他接下来的话完全说不出口。

那种感觉，就像无论自己说什么，用什么理由为自己开脱，内心的黑暗丑陋都会暴露在那双眼睛下，无所遁形。

“楚烨笙，有没有人说过你很愚蠢，跟你那可笑的父亲一样愚蠢。”

她玩着透明美丽的指甲，唇角噙着一丝显而易见的嘲讽。

“为了跟一个中小企业的联姻，放弃了一个这么有价值的贵族，特别是亲爱的伯父，居然拿了张一百万的支票要我滚，一百万，真的好多哦，够我一天的饭钱了呢，想想真是后悔，当时我应该收下的。”

“还记得三年前那场宴会吗？你的生日上我本想给你个惊喜告诉你我身份的，可惜……虽然后来发生了那样不愉快的事儿，但是怎么办我这么善良的人，为了我的良心着想我决定还是告诉你一件事吧，你肯定不知道的事。”

“当时我手上拿着个包装精致的白色礼盒，在你宣布那件事的前一秒打算送给你的，最后掉到地上应该早就消失在这世上了吧，你知道那里面装着什么吗？”萧枫雪神秘地朝他眨眨眼，声音宛若淙淙流水般清冽，“一份和萧家合作的合同，只需要你在上面签一个名，价值十个亿的项目就是你们的了。”

楚烨笙猛地瞪大双眼，震惊地望着她，双拳紧握着，他感觉整颗心都在颤抖。

仔细回想起来，他好像记得，那精美的礼物盒在她走后，被郑碧雅用高跟鞋不断地辗压直至破烂。

而他当时对郑碧雅有些感情，再加上她的家世以及当时的场合种种原因，他见到了并未阻止。

因为他认为对于自己的女人需要大度宽容，雅雅想要发泄就让她发泄吧，不过是一份廉价的礼物。

十亿，他居然冷眼旁观地看着本属于自己的十亿在自己面前摧毁！

回过神来他毫不犹豫放下身段道歉，愧疚与痛悔写在脸上：“雪儿，对不起，我错了，我也不知道后来会发生那件事，我不知道你会在宴会结束后出了车祸，如果我知道我的一时冲动会让你离开我三年我就算死也不会跟雅雅订婚，就算没有拿到公司的继承权也好。”

“雪儿，当年，在你离开后我猛然明白我对你的感情已经深到连我自己都阻止不了的地步，我想你想得快疯了，找遍全世界也没找到你，我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

他眼里满满是悔恨，红着眼眶，深情而温柔的望着她。

也不知其中几分真假。

萧枫雪身子微微一躲，不留情面地避开他的触碰。

漆黑的瞳孔逐步冰冷，寒意又开始蔓延她的眸子，浑身血液逆流，她强忍着不然身子发出颤抖。

她最不想见到的便是他这样的眼神，令她无限恶心，令她想起当年自己的无知！

她真想将他的脸皮剥下来看看到底是有多厚，是不是可以用来做防弹衣了！

他怎么可以在做出那样的事后还这样自私的为了名利做出虚假至极的忏悔！

帝凉寻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上前握住她的手，无声的安慰她，想要平复她内心的躁动。

眼神如箭般直直射向楚烨笙，后者脸色又是一白。

那双眼，宛若从九幽地狱爬起来的恶魔，仿佛一个眼神足以令你堕入地狱承受无尽的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