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不是回去,而是去别的地方,让我一会儿把糖糖送回去。”陌御尘看了眼抱着奶瓶骨碌着大眼睛望着他们两个的糖糖。
陌止瞳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但他从来没想过爸爸会骗他,便没再继续问下去,只是心里很失落。
他还没跟妈妈说几句话呢。
……
沐倾颜醒来,睁开眼的那一刻,还没看清自己身在何处,便感受到浓浓的压抑。
空气中带着沉闷,昏暗的光线更是让人喘不过气。
她撑着胳膊从床上坐起来,环顾四周。
这房间地方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都有。
想起了晕倒之前的事,她落寞绝望地垂下眼。
不用想,他肯定在外面落了锁,不准她出去的。
沐倾颜想不通为什么他突然变成了这样,明明前几天还好好的不是吗?
她百思不得其解,觉得有些渴,想下床倒杯水喝,脚刚一动,便听到清脆的撞击声。
沐倾颜整个人像是被点了穴,几秒后,猛地拉开了盖在她身上的被子。
看着冷冰冰的银制脚铐,现实和记忆中的场景重叠,她抿紧了唇去抓那铐子,使劲去掰,试图把它从脚踝上脱下,但纵然把手心和脚踝勒得全是红印,磨破了皮,脚铐还是纹丝不动地紧紧锢在她脚上。
血渐渐渗出来,染上泛着冷光的银铐,沐倾颜紧蹙着眉,转而去扯那链子。
半响后,她终于崩溃似的在床上使劲狠狠拉了几下脚,哪怕死死压抑着内心的各种害怕和反感,她最终还是没办法再继续冷静下去,下了床跑到楼梯口,仰头看着高高的楼梯和连接着最上面一层台阶的紧闭着的门,大喊:“陌御尘,你放我出去!”
房子隔音效果一绝,沐倾颜喊了一会儿就没力气了,蹲坐在楼梯口,头靠在墙上,两只手无力地抓着冰冷的楼梯把手。
她的通讯仪和手机都被他拿走了,身上也没有任何通讯工具。
多年前的她不知道他的病,被他囚禁,崩溃的同时心里也开始恨这个男人,恨他怎么能把她当成一个玩物一样囚禁,当时若不是怀了瞳瞳,她觉得自己很有可能精神崩溃跟这个男人同归于尽。
可现在,历史再次上演,她害怕愤懑的同时,已经生不出对他的埋怨和恨了,心里只有浓浓的无力感。
头顶上方传来动静,沐倾颜动了动身子,然后缓缓抬头,看着男人一个台阶一个台阶慢悠悠地下来。
他背后没有光线,房间里的灯光只能勉强给他打个侧影,他整个人看来像是地狱使者。
走到她跟前,陌御尘看了眼她的狼狈,视线从她苍白的脸滑到她出血的脚踝,眉宇沉了几分。
但他没像往常一样赶紧处理她的伤口,而是不嫌脏地坐到了离她最近的那层台阶上。
他长手长脚,坐姿随意,泛着懒散。
她不说话,他就也不说话,仿佛两个人只要这么安静地待在一起,他就满足了。
许久后,陌御尘从口袋里摸出她的手机,递给她,启唇:“你跟糖糖父母说一声,我一会儿把她送回去。”
沐倾颜抿唇,想到还在外面的糖糖,没有动。
她看着他指骨分明的修长手掌,哑着声音问:“你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关到没有人再知道你的存在。”
沐倾颜冷笑一声:“你怎么不说把我关到地老天荒,关一辈子,关到我死?”
陌御尘拿着手机的手抬起,黑色的机身衬得他肤色更白,他用手机的一头挑起她下巴,和她深深地对视着,将自己的黑暗思想赤裸裸地摊在她面前:“我的确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