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
思勃拓上人稽首为礼,示意无妨。
“贫僧未曾破局,就此告辞了。”
霍元真看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心里惦记着谷外是否抓住了孙山,就想告辞离去了。
不料思勃拓上人却道:“这位小师父,你的龙象般若功是跟谁学的?”
霍元真早知对方会有此问:“龙象般若功,是贫僧的师父留下的一本秘籍,贫僧于三年前发现此书,才开始练习,我少林弟子如今也都修炼此功夫了。”
“少林,。”思勃拓上人想了想“可是位于南方的莆田少林寺?”
“非也,贫僧的少林寺新建没多久,位于河南嵩山。”
思勃拓上人不关心霍元真的少林寺在什么地方,他关心的,是霍元真的龙象般若功。
“贫僧观小师父你的龙象般若功,似乎已经颇有火候,这个千斤棋子,至少也要有五层巅峰的龙象般若功才能搬的动,而你搬起来似乎还很轻松,应该有六层的龙象般若功了吧?”
“贫僧不才,七层巅峰而已。”
思勃拓上人其实心中已有判断,只是他方才听说这个和尚才学习龙象般若功三年,实在不敢相信对方已经修炼了七层的龙象般若功,如今听到对方亲口证实,任凭他见多识广如今也是被狠狠的震撼了一下。
天才啊!可惜是禅宗的。
他在这里摆设玲珑棋局,其实就是在寻找一个真正的天才,最适合担任密宗之主的。
这就是他的任务,所谓棋局…只是一个考验,而且考验的不是真正的棋艺,而是这个人的聪慧和根基。
眼前的这个小和尚,够大胆…够聪明,把自己都给蒙蔽了,而且居然修炼了七层的龙象般若功,这简直就是天降奇才,送到了自己面前。
此时的思勃拓上人,真希望眼前的人是一个普通人,哪怕是一个道士…也比一个和尚好。
禅宗的人入主密宗,怕是密宗里面的其他长老无法接受。
“小师父,你可知贫僧摆这棋局的意思?”
“当然知晓。”
“你身为禅宗之人,既然知晓这棋局之意,居然还来尝试,你的做法,你们禅宗的人怕也是不会认同吧?”
“贫僧曾经见过一位密宗的古乐法王,也曾经和其探讨过禅宗密宗之事…贫僧认为,禅宗密宗本为一家,只是因为文化地域的关系…导致如今形成两个流派,这边是和尚,那边是喇嘛,这边是禅师,那边是法王,但是其实我们信仰的都是同一个佛祖,念的都是同一种经卷,同样的晨钟暮鼓,同样的青灯古佛,佛前三叩首…冲天一炷香,可是偏偏就被一座大山几条江河阻隔了,如今这种局面实乃是人之过也,绝非佛祖所愿。”
听到霍元真这番言语,思勃拓上人感觉到了震撼。
是啊,这种局面是佛祖乐于见到的吗?肯定不是…而是人为的。
是人的思想在作怪,按照民族和地域,人为的划出了圈子,将佛门一分为二。
思勃拓上人神情似乎有些激动:“这位小师傅,你的意思?”
“这种狭隘的民族思想作怪,导致佛门两分,甚至很多人心里,还有和对方一争高下的心思,就比如今日这个棋局,上人想赢贫僧,贫僧也想赢上人,但是贫僧在中间巧妙-的搬动了一子,局面到如今反而平衡了,如此结局,岂不是比真正破局还要好吗?”
思勃拓上人忍不住双手拍了一下:“小师父说的不错,其实贫僧也一直希望找到那个能巧妙-改善局面的人,小师父所言,正合我心。”
说完以后,思勃拓上人感慨的道:“本来贫僧打算今日就是最后一次开谷了,今日之后,就将返回密教,原本的那个候选者,贫僧虽然不是非常满意,但是也还算可以,没想到今日又多了小师父,如此一来,贫僧又多了一个选择了。”
“哦!莫非在贫僧之前,还有人曾经得到过上人的认同?”
“不错,三年前曾经有一个净念禅宗的弟子来过,此人的天赋也是不错,天生神力,一招之差险些破去棋局,不过他只是天赋好而已,对于禅宗密宗的理解,却不如小师父般透彻。”
听到了思勃拓上人的话,霍元真心中一动,净念禅宗,怎么这个门派又出现了?
对于净念禅宗和慈航静斋,霍元真一直保有警惕之心,听说他们也来破这棋局,不由心中警觉。
“如今有了小师父你,又有了净念禅宗的弟子,贫僧也算有了两个候选人,不知若有朝一日,贫僧来邀请小师父前往密宗,甚至是担任密宗之主那一日,小师父可愿意?”
“阿弥陀佛!贫僧方才说过,禅宗密宗本一家,若是有那日,贫僧当促进二宗合一,而非具体想做哪一方的主人。”
“阿弥陀佛!”
思勃拓上人宣了声佛号,没有继续说话,甚至连地面上的许多棋子都不管了,直接转身就往谷外走去。
他在这里的使命,已经完成了。
看着思勃拓上人的脚步匆匆,霍元真心里暗笑,数十年的雪谷生涯,高僧也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