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殊轻呼出一口气,如今已是三月份,最难熬的几个月终于又熬过去了。
但是红尘却说,他的身子已经到了极限,今年十月之前,一定要回宗门治疗,否则药石罔效。
虽然一向与红尘打打闹闹,玩笑不羁,可是他的话,自己是信的。或许,真的该结束这里的一切了。
他本来就不属于这里。
沈殊轻牵唇角。
姐姐姐夫,答应你们的事情,我也基本做得差不多了,国家与自己性命相比,自然是性命更重要一些,我还不想死呐!
想必是轻笑出声,走在他身前的皇甫瑾瑜微微诧异转身:“沈相因何发笑?”
沈殊滞了滞,难得一见的语塞。
他转头看了一眼已经到了崇德殿跟前,便岔开话题说道:“皇上,早些安歇,臣先告退了。”
他本来想转身离去,忽然顿了顿身子,轻声说道:“下月初九,是皇上的千秋节,微臣一定会送皇上一件寿礼的,或者,皇上想要什么,尽可以提出来。”
既然两人也算相交一场,半年内自己也会离去,不如留下一样什么,也算是个念想吧。
皇甫瑾瑜眼中顿时发出炙热的光芒:“当真?”
沈殊露出今夜第一个清朗的笑容,“自然。”
皇甫瑾瑜心跳忽然加快起来,他想了又想,一时竟然决定不下来该跟沈殊要一样什么东西才好。
沈殊含笑说道:“不急,还有二十多日,皇上什么时候想到了,再告诉我好了。”
皇甫瑾瑜兴奋的连连点头,沈殊淡笑道:“臣告退。”
他退后两步,方转身离去。
只是在转过身后,面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皇上过了生辰,就满十八岁了,迎后纳妃之事,刻不容缓。
既然决定半年以后的离去,时间紧迫,沈殊每日便会花更多的精力将手头的权力分散下去。
自从诚郡王伏诛以后,朝中势力仅剩下两党,除了沈党外,其余的都已尽归皇甫瑾瑜的麾下。
可是若想让这个皇位坐的更加稳固,朝野内外一片祥和,那么必然不能再有党派之分。
沈殊将朝中沈党一脉的官员职务、姓名尽列于表,然后一一细查。
忠诚踏实的分列出来,即便日后不在了,这些人也会尽归皇甫瑾瑜所用。
剩下一些顽固的,各尽启用,实在不行,哪怕下了辣手也要除去,省的自己不在了,没人压得住他们。
顺便又在朝中大臣中选择,看谁能够接替的了自己。
只可惜看来看去,都不甚满意。
傅文祥略显木讷,行事不够圆滑;谢观云倒是圆滑老辣,可惜为人又有一些狠辣,不是为相的最佳人选。
可是近两年来,算得上尖子的,还真没几个。
沈殊苦恼的拧眉,看来要趁着皇甫瑾瑜的千秋节,再来一次恩科为好,或许还能再为朝廷选拔一些优秀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