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蔓延开来,把土地都染成黑红黑红的。
许多被李源生鼓动的起义军,见锤匪如此为他一个佃仆撑腰,把许多高高在上的地主老爷们都给宰了,皆是大声欢呼起来。
李源生这辈子都值了!
辛思忠这才开口道:“把他们的脑袋都挂起来。”
“是。”
辛思忠又把李源生的尸体给烧了,准备装进坛子里,运回山西河曲县,埋在英灵殿内。
他随手给李源生的尸体上浇了些许高度酒:
“哥说什么给你报仇,节哀什么都是屁话,大帅说人死了就是死了,你下辈子小心点。”
“一百二十一人给你小子陪葬,哥让别人也去节哀了,你小子不亏!”
火苗有了助燃剂嗡嗡往上扬。
辛思忠看着燃烧的火苗,看着不远处的刑场,那里正在挖坑,把这些人都埋进去,来年兴许庄稼长势会很好。
他处理完这点事,顺便就把一些新接收的本地人,派到杭州府去打探消息。
到时候就几路攻击,压制左良玉在杭州府的路线。
江阴县。
贺今朝接到了手底下汇报:“有一股子海盗来了,匪号叫顾三麻子,船只在三百艘左右,除了三条大船,余下的都是小渔船。”
浩浩荡荡的开来,在长江上实在是很难隐藏。
“去把阎应元叫来。”贺今朝吩咐了一声。
在阎应元的复述下,就是一伙子横行长江的海盗,官府无力追缴,现在想要发威了。
“他娘的,什么牛鬼蛇神都跑出来张牙舞爪来了。”
“大帅,莫不如假装不敌,据城而守,引诱他们来攻,如此方能让他们损失惨重,另外派船只往长江上游划一划,隐藏一二。”
阎应元提了一嘴。
贺今朝颔首,喊人直接搞他,准备迎战。
阎应元也请求出战。
随着锤匪的政策颁发的越来越好,他也是极为认同的。
顾三麻子站在大船之上,听着手底下的小船呼喊报告,言江阴县已经关闭城门。
黄田港的商船都跑到内河去了。
“这锤匪的名头也不怎么地啊!”顾三麻子哈哈大笑起来。
这些狗官军只晓得劫掠,根本就没有同锤匪打过仗。
顾三麻子也确信锤匪此举,必然是想要后发制人,看看他的实力。
“小的们,咱们今日绝不能让帮人给小看了。”
顾三麻子对着周遭人鼓舞士气:“只要锤匪被咱们吓唬住了,今后这片长江就是咱们说的算。”
众人皆是欢呼起来。
其实这些人说是海盗,可除了有限的首领之外,大多也都是贫民。
对于身份的变换,多是有着灵活的底线。
现在跟着大当家的,能抢一把是一把,反正周遭早就没有了官军。
贺今朝站在城墙上,望着黄田港,大船靠岸之后,许多人都跳下来,本着江阴城而来。
城外一阵嗷嗷大叫。
“就这帮土鸡瓦狗,我也不知道是谁给他们的勇气。”
贺今朝也就不管了,叫袁时中自己练手。
袁时中接过指挥权后,打量了几眼,瞧着胡乱冲锋的海盗,这拨人跑到城门前都得累坏了。
他吩咐手底下的人,放下吊桥,打开城门,准备反击。
袁时中举起手,士卒们则是把燧发枪搭在垛口上,瞄准下面的海盗。
顾三麻子在众人的簇拥下,直接派人去叫他们打开城门投降。
袁时中听到这话都懵逼了,怎么会有人做出如此没脑子的事啊?
他们真是一点都没听过锤匪的威名?
嗡。
一箭封喉。
阎应元直接连射三箭,城外的三个传话的应声倒地。
这一手倒是把旁边的袁时中给惊的不行。
毕竟大帅不怎么培养弓兵,有了燧发枪后,多是练习这玩意,至多还会训练弩箭。
“放。”
袁时中的手顺势麾下。
砰砰砰。
城墙上的燧发枪开火。
底下传来一阵哀嚎声。
再哀嚎声中,吊桥被迅速放下,城门打开,从里面跑出一帮如狼似虎的锤匪士卒。
“杀!”
众人大吼着。
顾三麻子这伙海盗一下子就拼了命的往港口跑。
没成想真遇到硬茬子了。
贺今朝看着方才连发三箭的阎应元,没成想他还有连珠箭的本事。
“嘿,今天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阎应元连连抱拳:“班门弄斧了。”
他也看见锤匪士卒手里的火铳,根本就没有点火绳,可以直接喷发,应该是他不知道的新式武器。
而且练他这么一手,需要很长的时间。
反倒这种火铳,训练很快,而且阎应元发现这些士卒都是胆子很大,敢于瞄准往外射,而不是远离。
说明火铳的质量不错。
阎应元一直都没有接触过锤匪的军队,今天他再一看外面的战场,简直是杀鸡焉用牛刀。
顾三麻子平日里吃的多,身体也好,此时推开众人,上了船,大叫着快跑。
但是码头混乱一片。
这些海盗谁有心思好好停船?
大船一开,连带着撞翻数艘小船,才离开港口。
战事发生的快,结束的也快。
锤匪布置在上游船只还没来得及拦截,就被顾三麻子舍弃部下,直接跑路。
后面的船只自是不肯放弃,今天就算是追,也得追到这伙海盗的老家去。
“快些,快些!”
顾三麻子站在船上大声催促,此时的他满头大汗,没成想真碰上硬茬子了。
大意了。
“当家的,前面是郑家的旗帜。”小喽喽大声吼着。
顾三麻子一下子就精神起来了,大叫着道:“兄弟们,给咱们撑腰的来了!”
众多海盗皆是兴奋起来。
“我就知道锤匪不好对付,所以早就派人去请郑家来给咱们作主,有财一起发!”
顾三麻子嘿嘿的笑着,咱在海面上厮混,怎么可能不拜郑家的码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