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让贺今朝等太久,便有大批辅兵出动,开始沿着长安城挖堑壕。
城墙上的守军皆是变得紧张起来。
陕西总兵杨麟也被叫上城墙来观摩。
他这么一看,就晓得锤匪是想要长久围困西安城。
然后又瞧见一帮人摆弄着些许神火飞鸦。
没让杨麟等待太久,一声嗖嗖嗖的就开始往城墙上射。
锤匪用的多少俘获官军的,这玩意他们威力不大,一般主要生产火炮,以及研发新的火铳,以便将来能够更好的在南方战场上应用起来。
同样被高一功追杀逃跑的甘肃总兵杨嘉谟也上了城墙,他这些日子一直很颓废。
听说秦王号召城内百姓要给士卒筹集饷钱,他也带人上城滥竽充数,能拿到一点赏银是一点。
如今的守城士卒大抵是分为四部分,三份是官军,另外一份是城中各家凑的奴仆或者护院等等。
神火飞鸦的准头虽然很差,但总有带着招降信的射进城内,被官军捡到,送到他们二人手里。
杨麟打开信件,迅速浏览了一遍,立即反驳:
“大曹将军如何能够战死?
定然是锤匪的为了蛊惑我军军心放出来的谣言。”
杨嘉谟接过来瞧了瞧,他更注重是潼关、大散关等地方相继失守的话,那西安当真成了一座孤城。
“这信上的内容,总不能都是假的吧?”
王根子脸色变得煞白,这么说纵然西安城守不住,他想要走汉中跑回四川的道也都行不通了?
“就是假的!”
杨麟再次肯定的说了一句。
无论如何军心都不能乱,现在城墙上的数千人,都是听他调遣的。
“叫人立即把锤匪射来的诱降信都交上来。”
杨麟吩咐了一句,又派自己的心腹带着守城四门。
绝不能给旁人打开城门,放锤匪入城的机会。
这种消息说不引起恐慌那是不可能的。
纵然是杨麟心里也在犯滴咕,锤匪凶名赫赫,上一次就差点砍死了最能打的小曹将军。
如果这一次能够杀死大曹将军也说的过去。
但大曹将军不是去中原之地剿灭其余流寇了吗?
锤匪是不可能宰了他的。
至于其余流寇,杨麟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他不认为那些人有杀曹文诏的实力。
既然这条消息是假的。
那剩下的潼关被贺今朝攻克是不是真的?
锤匪如此大张旗鼓的进军,且南北两路夹击,前阵子先来的一波人同样带着大批人马往凤翔府的方向去了。
两关若是控制在贺今朝手里,那洪总督他还怎么回援陕西?
难不成真的要去攻打山西,然后渡过黄河,才能进入陕西,救援西安。
杨麟眉头紧皱,这得坚守到什么时候啊?
城中的粮草是否够用?
如此一想,就让杨麟头疼不已。
然后他们几个便被布政使召集到府衙商议对敌策略。
显然城墙上的事,是瞒不过他们二人的。
陆之祺看着眼前的劝降信,开口询问:“杨总兵,你觉得这封信上有几分真的?”
杨麟很想说怕不是真?
但话到嘴边他又开口道:“布政使,大抵一半对一半。”
“怎么个一半对一半?”
“曹文诏身死是假。”
杨麟的话说完之后,厅内的众人都沉默了。
潼关、大散关等地一旦没了官军驻守,洪总督如何能够迅速回援西安?
一个月的路程,兴许就得耗费半年甚至一年。
洪总督都不一定能够攻破山西。
“潼关险峻,绝非常人能够轻易攻破。”陆之祺站起身来鼓舞众人道:
“据我所知,洪总督也防着锤匪贺今朝攻略陕西,所以在潼关留了后手。
此事稍微派人去打探打探便知真假,何须我们在此猜测?”
黄炯也是连连点头。
他也不相信曹文诏是真的战死了,贺今朝是有实力的,他们都清楚,要不然也不会占据山西成为坐寇,而不是随着大批反贼成为流寇。
至少短时间内朝廷是拿他没辙!
“我是不相信贺今朝能够短短几日就能攻克潼关。”
知县杨暄站起身来喊道。
众人连连点头。
古代城防大抵是没有防火炮设计的,这种新型战法,在这片土地上还没有被发扬光大。
杨嘉谟却是不想出声附和。
高迎祥、李自成之流肆虐陕西的时候,联营百里你们都忘了?
这些人的实力早就今非昔比,再也不是以前官军轻轻松松就能取胜的。
杨嘉谟认为曹文诏身死兴许是真的消息。
潼关、大散关等地被锤匪占据也是真的。
要不然贺今朝他就等着洪总督从潼关袭来,捅他的菊花。
杨嘉谟与贺今朝交过手,且吃了大亏,自是晓得贺今朝是一个谨慎之人。
要是放别的反贼,啥都没有都敢称王。
唯有贺今朝占山西之后,依旧没有什么动静,搞得朝廷知道他,但觉得他是一个小富即安,没什么野心的人,待到处理完闹事的流寇之后,再来解决他。
但杨嘉谟认为,这偏偏就是贺今朝的高明之处。
谁都知道我有点实力,但不多,可我一出手就能把你按死,让你没话说。
贺今朝他既然敢放心大胆的兵围西安城,又不着急攻城,甚至连攻城器械都没有打造,想必是不急攻城的。
既然不着急,那他就有恃无恐。
杨嘉谟环视厅内众人,并没有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谁让自己被锤匪打的大败而归,他们都看不上自己。
哼。
杨嘉谟在心里冷哼一声。
待到锤匪的拳头砸在你们脸上的时候,看你们还会不会昂着骄傲的脑袋。来贬低我。
他对此倒是很期待!
相比于杨嘉谟的悲观态度,这些大明决策层的人反倒信心满满。
这得益于官军守备力量充沛,且西安城的城防带给他们的安感。
特别是锤匪的火炮无法轰坏城墙,又没有立即发动大规模攻城行动,让他们感觉不到太大的压力。
秦王朱存机站起身来道:
“你们要钱,本王给了,以后就不要叫本王来参加这种事,我不懂!”
他说完之后,便急匆匆的走出大厅,丝毫不理会众人的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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