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曹文诏口气大的很,势要吞并“留在临汾县对岸当羊兵”的锤匪,结果这才分兵冒进。
可仔细想想,大明官军因为派系或者各种各样的缘由,在优势兵力下,非常喜欢分兵作战。
这个毛病,明军一时半会是改不掉的。
高一功看着狗官军开始仓皇逃跑撤退:“兄弟们,杀狗官军!”
曹变蛟捂着自己的伤口,咬着牙重新拿起关刀。
我打不过佛郎机的偷袭,我还打不过你们这帮手下败将?
双方的骑兵又狠狠的撞在一起。
反倒被曹变蛟分出去的五百骑兵,策应官军撤退,一路上放箭追击乱了阵型的刘道江麾下士卒,吸引他们的仇恨。
结果为首者夏承德又看见曹变蛟慌忙撤退,也不敢在和锤匪交战,他们沿着汾水撤军,反倒没有受到过太大的损失。
没成想受伤后的曹变蛟越发的勇勐,战马之上,根本就没有人能拦得住他。
左冲右突,曹变蛟救援了不少自己的麾下,然后领着他们扬长而去,渡过汾水。
高一功觉得自己的胳膊又骨裂了,见官军如此猖狂,气得愤愤的吐了下嘴里的血水。
“狗官军,早晚有一天,拿了你的人头去见我姐夫。”
可是渡了河的曹变蛟整个人戳着关刀,站在岸边,犹如没事人一样,也没听到高一功放的狠话。
他强撑着口气,眼瞅着浮桥被破坏,这才遭不住伤势,一下子倒了下去,被眼疾手快的家丁扶住,躺在家丁的怀里,吐出几口血来。
此番三千五百人随他过河,回来的不足一千五百人。
其余不是被俘就是战死或者受伤倒在西岸,无力跟随他一同跑回来。
他叔父是死是活不知道。
总之这次上万官军渡河作战,囫囵返回者不知几许。
“将军如何?”
众多家丁都围了上来,要不是曹变蛟大发神勇,救他们出来。
这些人早就成了锤匪刀下亡魂,以及被送去挖煤的俘虏了。
“我无恙。”曹变蛟又吐了口血:“快派人去与总爷联系,我们理应早早撤军,避免被锤匪包圆了。”
“是。”
夏承德应了一声,直接派人前去搜寻,又派出哨骑沿着汾水监视,免得锤匪大胜之后,悄悄渡河,阻挡己方的归路。
曹文诏的情况也好不到那里去。
五里的距离,足够让人追杀个来回。
特别是身边没有侄儿变蛟这种亲自断后的将领,众多士卒争夺浮桥渡河,甚至害怕走不稳,掉入河中淹死足有百余人。
等他在汾水东岸彻底站稳脚跟后,鱼饵加上他编练的标兵,五千多人的阵营,就剩下一千九百左右的士卒,这还算上了白广恩等人率先跑路回来的。
至于杜老三的队伍,尚未跑到临汾大营来会和。
要不是曹变蛟率先分出五百骑去袭扰,搞得部分陷阵营士卒放缓了脚步。
曹文诏身边都不可能聚集起如此多的人马。
自他在陕西屡战屡胜,平定陕西诸贼,功为第一,进入山西以来,只与高贼打的不相上下,未曾遭遇如此大败。
经此一战,锤匪贺今朝的威名,让曹文诏麾下最为精锐的士卒,皆是感到胆寒。
曹文诏得知侄儿受伤颇重,现在也顾不得什么洪总督收复山西,平定诸贼的命令,赶紧会和他去,叫辅兵推着车,轻装简从立即向着河津方向逃跑。
免得跑的慢了,被锤匪追上来,死在山西这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