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阳听完一时语塞。

站在人类至尊无上的角度，自然人命关天，有人、有动物杀害了人的性命，必然要受到严惩。但以众生平等的角度，道德和法理都站不住脚了，乔本发一家是命，被他们吃掉、以及从业害死的无数水族又怎么算？

就算以人类是高等动物来算，也是说不过去。能进化成妖、怪、精、灵，无论是哪一种族，都绝对算得上是高等动物。那乔本发吃别人再先，别人找他复仇、惩罚，也是天理循环。

“孩子是无辜的……就算乔本发吃了海族水妖，但他的两个孩子也要被杀吗？灭门不觉得过了？”

见蒲阳沉默之后说出这话，赫海笑了！

“你犹豫了，你犹豫说明你认同我的话！我假设一下，如果有一头狼咬死了一个人，和母狼、小狼一起吃完的人肉。你们能用孩子是无辜的理由，放过小狼吗？……唔！这个比喻似乎还不太恰当，狼是寻找食物的求生本能，乔本发不一样。应该这么说，被你们养在动物园里面食物无忧的狼，为了打牙祭把人咬死吃了。”

看着赫海带着讽刺的假设问题，蒲阳再次沉默。

赫海再次笑了，拊掌道：“不错！难怪一脉单传寥寥无几的蒲家人，竟然从中原到边域都有威名。原来和其他说完的猎妖师还是有点不同的，你是有点人性……不对，应该说有点天性的人。你没有盲目的觉得整个天地就该属于人类，没有仗着能耐不问缘由。就冲着这一份欣赏，我可以留你一条性命！”

“……”蒲阳无语。

“如你所知，我是海族水妖。对于千百年来的中原格局知之甚少，你们蒲家我也是最近才听说的。我想要看看所谓的蒲家人是个什么样子，便亲自过去了解了一下。你猜你第一面给我什么印象？”

看着赫海玩味的表情，蒲阳心里微微一惊，会这么说，说明今天肯定不是两个人的第一次见面！而他自己对赫海是没有丝毫的印象，若不是从秦瑶那里打听，甚至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存在。

敌暗我明，敌人竟然在他旁边出现过，观察了解他，而他一无所知！这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就在他背脊微微发寒，额头暗暗冒汗的时候，又听到了让他汗颜无比的话。

“你给我的第一印象，是猥琐龌龊无耻下流的色中饿鬼！在下大雨的公车站台上，你竟然对着挤在一起躲雨的女子发情，而且据我的观察，最后好像还射出来了。啧啧，实在太……我都说不下去了！”赫海连连摇头：“刚才你能看到箢箕弯腰后的胸部，却只是看一眼就转头，我就想你到底是虚伪呢，还是因为在我的地盘的谨慎呢？”

“……”蒲阳没想到这么一桩糗事，当时竟然有人在看现场直播！是了，大风大雨让人犯愁，对他却是如鱼得水的自然，能闲情逸致的欣赏也是可能的。

这让他羞得无法言语之外，更是警惕万分！赫海能做到这一部，固然是因为当时两个人实力相差巨大，但也跟他自己那时候警惕性差有关。

这是第一面，那之后呢？被秦瑶题词“一江春水向东流”的糗事是否也被看到了？

但他随即放心了一点，按秦瑶说的，赫海估计也就比她略强。不可能出现在她附近她都没觉察到，有人去“天星湖境”对沈荷菁的别墅捣乱，也是她不在的时候。在住所的隐私估计也能得到保障，傅哲萤可是一个成熟的猎妖师，不会毫无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