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公公一下子黑了脸:“那就是说昨天下午到晚上,你们谁都没在这看着玉玺喽。”
那个腮帮子肿着的诉苦道:“皇后娘娘打发脾气,说让奴才把您找回来,还把奴才的腮帮子打肿了,还说如果奴才不肯去就杀了奴才,奴才不敢有半句谎话……您看看……”他把那微有些肿胀的脸颊凑了过去。
“蠢材!”刘公公心头火气,对着他伸过来的脸又是一巴掌,他没有控制力气,那一把上去,竟把那太监的脸给打歪了,从屋子中央,一下子飞出去似的,撞在墙上,当即没了气息。
另一个太监吓坏了,赶忙跪下:“奴才再……再……不敢了……请公公饶命。”
刘公公对他挥挥手,说道:“昨天谁守在外面?把他叫进来。”
那太监赶忙跑去叫昨天守门的太监,刘公公面沉如水,守门太监刚走进来,不知怎的就觉得浑身发冷,膝盖一软,就跪在了地上:“敢问公公找小的什么事?”
刘公公看他一眼:“这两天什么人来见过皇上?”
守门的太监说道:“有李太妃娘娘、嘉宁公主、郑国夫人、平郡王和平郡王妃亲自过来的,即位宰辅都递过请见牌子,都按照公公的吩咐拦下了。”
刘公公眯起眼睛,问道:“没有人进过徽猷殿吗?”
守门的太监摇摇头:“他们都没有进去。
刘公公低头思考了一会儿,又问道:“那其他人呢,殿中有没有偷跑出去的?或者私相授受的?”
“没有,前天尚宫局来请示皇后今年放到岁数宫人的事情,没让她们见皇后娘娘,已经按照公公的吩咐回复了。”守门太监说道。
“还有什么人能和徽猷殿里的人接触?”刘公公问道。
守门太监仔细想来想去,说道:“要说起来,那就是御膳房的传膳宫女了,她们平时要把御膳送进殿中,这两日就在殿门*接的,东西都打开看过。没有问题。”
“若是有人传递消息,恐怕也就只能通过她们了。”刘公公沉吟道,他是个极细心之人,今天只是这内书房的感觉让他觉得不大对劲,虽然玉玺摆放的位置并没有移动,但他总觉得那玉玺上朱色似乎新了一些,让他心里觉得不踏实,他怕在他出宫这两日,皇帝动用过玉玺,如果真有圣旨传出去可是个不小的麻烦。他又问道:“传膳宫女是什么人。”
“负责皇上的杜姑姑和负责皇后的云姑姑,杜姑姑手下四十八个宫女,云姑姑手下三十六个宫女,分成早晚两拨,每次跟着来一半人,宫中赐宴的时候则全要伺候。晚上传点心,来的人不一。”皇帝每天正餐两顿,都是四十八道菜,皇后每餐三十六道菜,两边是分开的,虽然现在皇后住在徽猷殿,但是御膳房还是要做两份,就算吃不了,也仍然要送,这是规矩。刘公公在宫内多年,自然是知道这里头的规矩,但守门太监还是细解释一番。
刘公公说道:“叫缉事……不……内寺伯来见我,将这一干人等都抓起来,严加审问。”内寺伯是内侍省纠察宫内不法的人,刘公公本来想用缉事府,他们擅长干黑活,省心又省力,但缉事府一直以来只管宫外,不管宫内,况且缉事府的干事们都是男性,如果进入宫中抓人,恐怕会引起混乱,而且此事无先例,一旦刘公公这样做了,恐怕全朝野都知道宫中出事了,那事情又多了几分麻烦,这是刘公公不想看到的,于是他让自己控制的内侍省来办这件事。
内寺伯许士忠亲自带着人去抓人,没想到,文妈妈见他来要人,竟把六尚所有不当值的女官全叫了出来,密密麻麻排好了队,占了满院子,唯独没有那些传膳女官,对许士忠冷笑道:“许公公,宫官自有宫官的规矩,你把事情说清楚,我们会核查。”
尚宫局属于宫官,实际上本来宫中有六尚,本来品秩是相同的,但渐渐的尚宫局成为了六尚之首,掌管核查宫女的宫正亦在其下,文妈妈身为太皇太后的老人,又身为尚宫,便是整个宫女之首,说话相当有分量。
许士忠见她不交人,反倒摆出这等这场面,冷笑道:“文妈妈好大的架势,本内寺伯纠察宫内不法本就是分内之事,你身为尚宫不仅不配合,还横加阻拦,可是想要包庇罪人?”
“敢问许公公,我们尚宫局宫女一向安分守己,不知道所犯何罪?”文妈妈此时也强硬得很。
许士忠冷声道:“徽猷殿丢了宝物,怀疑是殿内宫女偷盗,并串通传膳宫女传递,本人奉刘公公之命将此事查清楚,事关重大,若有闪失,你可担待得起?我敬重你是先太皇太后身边的老人,知会你一声,你可别不识抬举。文妈妈,你这是要跟刘公公作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