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仓是国家战略储备物资,平时的时候,这些粮仓自有管理体系,即便仓是满的,也不可以随便动用。即便是出现饥荒,也必须得到户部的批准才能动用。所以,平时李湛就算为粮愁死,也动不了这里的粮。
但战时就不一样了,属于紧急情况,只需要通过当地州府,不必通过户部。因此,李湛在玉门关的时候,凉州粮道被截断,他就要求州府开放河仓。而凉州下属的县中也有几个粮仓,现在他是都督,既管军又管政,非常时期,他只要通过自己就可以把粮调出来。
李湛把涵因搂进怀里,亲了一下,笑道:“我就知道每次涵儿都有好点子,趁这个机会,把几个粮仓也接手过来好了。户部应该乐意甩掉这个包袱吧,毕竟他们以后也就不必负责往这个大窟窿里头填粮食了。我也可以自在些。”
李湛现在手里不缺钱,但凉州出产有限,能够供给大军平时所用就已经是紧紧巴巴的了,万一出个饥荒,都不够赈济的,李湛要想囤积粮食,就要自己新建粮仓,那不如直接把凉州的几个大仓接手下来,就可以从容调配了。
天武军到了凉州,李湛安排他们驻扎在城外原来西北大军的营地。刘胜和陈成进了城,李湛在驿馆给他们接风,郭怀安也去了。
几个人虽然在明面上笑语晏晏,不过他们自己心里都清楚,对方对自己根本看不顺眼,只不过是虚与委蛇一番罢了。
刘胜笑道:“太皇太后和皇上待都督家的公子和姑娘极好,仅仅就比几位皇子的待遇稍次一等。李昭容娘娘也圣眷正隆。”
李湛忙冲着高处拱拱手,笑道:“皇上隆恩,臣敢不效死。”
“皇上就是看中唐国公忠心不二,才把这等战略要地交给唐国公,国公果然不负圣望,想必这一次皇上又会有恩赏了。”刘胜说的是恩赏二字,而不是封赏,也就是说他认为李湛已经是封无可封了。他自己袭一品爵位,夫人也是一品命妇,一方大员,到了都督也就到头了,现在除了亲王可以遥领大都督,他是唯一一个在地方上主管事务的都督。
李湛知道他话里的意思,笑道:“在下不过是尽自己的本分而已,微末之功,岂敢要皇上的恩赏。”
郭怀安笑道:“话不能这么说,都督立下如此大功,皇上龙颜大悦,谁知道又会给什么不世出的隆恩呢。你说是吧,小刘公公。”
刘胜“呵呵”一笑:“这一次吐蕃人元气大伤,狼狈逃回,怕是几年只能都不敢再起进犯中原的念头了。这都是天武军和西北大军精诚合作的结果啊。”
他这么一说,等于把天武军的功劳和西北大军的功劳相提并论,但在场的各个将领谁不知道,他们天武军就是过来捡了个便宜。
没有人接话,在场西北大军的将领眼睛里头多多少少冒出来一丝火气,见李湛没有发话,他们自然也是不能说什么的,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陈成坐在一边看着两方的人马暗中剑拔弩张的样子,喝了一杯酒,心中冷笑,若不是自己暗中吩咐让前面小队加快行军,带着大军快走,估计着最后打吐蕃残部的那仗都没有,现在刘胜倒大言不惭的将捡便宜的天武军和实打实在这里坚守了几乎一个月的西北大军相提并论,这谁能服呢。
刘胜似不自知,依旧自顾自的说道:“我已经写了奏折,为天武军将士和西北大军将士请功。诸位就等着皇上的恩赏吧。呵呵呵。”
请功奏折是谁功大,就写在前头,听刘胜的意思,是把天武军写在了前头。李光弼性子粗野,听见这话便觉得不快,想要站起来质问,硬是让旁边的人按住了。刘胜眼尖,看见他一脸不忿的样子,笑问道:“这位将军贵姓啊?怎么对本监军的话有异议么。”刘胜在这个时候故意说这种话,自然是没安好心,武官都是粗人,气愤之下说出什么不合适的话,立刻就可以把贪功、骄横的大帽子扣上去。
竹心先生按住李光弼,在他耳边不知道嘟囔了几句什么,李光弼狠狠瞪了刘胜一眼,又愤愤地坐了下去。
李湛一边给刘胜满上一杯酒,一边笑道:“不过一个山野小子,自然盼着封赏都要急红眼了。两位监军可要好好给他在皇上那里美言几句,来,尝尝这酒,在别的地方可是喝不到的。”众人哈哈一乐,又纷纷夸起这个酒好来了,这件事就揭过了。
刘胜没达到目的,皮笑肉不笑的“哼哼”了两声,将那碗酒一饮而尽,谁知道这酒比平日喝的要烈十倍,把他呛的满脸通红,众人看他那样子,笑得更放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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