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去,便保证自己会亲自接手此案,查出凶手,给大伙一个交代。之后又紧急把李询和李时翼都请来,让他们把自己的族人、学生领回去。李湛把事情揽过去,县令也松了一口气,他很怕李湛责令他限时破案。而李湛则是想要借这个案子给李家找茬。
一直折腾到晚间,这些人才散了,李湛让崔皓辉带着一营兵士入了城,把手在各个路口,以防有人闹事。
等到全安顿完了,已经入夜了,他这才感到饥肠辘辘,一回家,涵因已经亲手做了饭菜,在炉子上腾着。
“你怀了孕,就好好休息好了,做饭做菜的事情就让厨娘们去忙好了。” 李湛嘴上虽这样说,眼角沁出的笑意却流露出他的好心情。
他在军中越久,越是沾染了武人的风气,应该说又回到了他曾经一度沾染的武夫的粗气,这种习惯在他离开军队多年后,已经改了多年。比如,吃饭狼吞虎咽。涵因刚端上桌没一会儿,就被他一扫而空。
涵因看他的样子,忙笑道:“慢慢吃,又没人跟你抢。”
没过一会儿,李湛把汤也喝完,方拍了拍肚子,说道:“还是自家媳妇做的饭菜好吃。”
“你一个兵马使,难道还有人跟你抢不成?”涵因叫丫鬟们进来收拾碗碟。
李湛呵呵一笑:“我跟军中的将领一起吃饭,总不能人家都吃完了,我还在细嚼慢咽不成。”
“哼,等你回长安了,太夫人看你这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还以为我每天让你吃不饱呢……”涵因轻嗔道。
李湛捏捏自己粗壮的胳膊,笑道:“那怎么可能,我的身子比之前还要健壮,怎么可能吃不饱。再说了……”李湛伸出手摸摸涵因的肚子,有些坏坏的笑道:“要不咱们就多生几个,当祖母的看见孙子孙女一堆,笑得都合不拢嘴了,还哪里会管我胖了还是瘦了。”
涵因白他一眼:“总是每个正经……哎,对了,正事,这案子不是没有线索么?你打算怎么办呢?”
李湛皱起眉头,说道:“先把相关的人员都询问了再说,现在也没有头绪。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廖文恺总给我感觉并不是个纯粹的士林中人,虽然我主要是跟他的老师接触,有时候看见他也并不怎么说话,但我总觉得他身上并不是那种纯粹的书卷气。”
涵因对李湛的敏感有些惊讶,不过想到他这些年阅人无数,想必看人是有一套的,笑道:“我听说廖文恺也不过是这几年才投到李时翼门下,虽然是廖氏子弟,但离家已多年,想必之前有什么经历是大家所不知道的。”
李湛揉揉脑袋:“我只怕拿出来的结果不能令两家满意。”
涵因笑道:“李时翼和李询都不傻,明年该春闱了,今年若是他们闹了起来,明年就铁定考不了科举,陇西李家虽然有门荫,但那些旁系子弟可都指着这场大考呢,若是耽误了这件事,他这个做族长的就得被人戳着脊梁骂死,李时翼的弟子就跟不用说了,寒门出身的只怕更多。你只要给一个过得去的交代,若是他们之中还有人再闹,就把领头的一抓,再跟李询和李时翼摊牌,其他人自然就不敢闹了。”
李湛轻轻捏了捏涵因:“还是夫人看的通透。”
“老爷你这是事情太多,忙晕了头,我看你还得再招一些幕僚帮你。”涵因笑道。
“我原想着写信给我原来的人,让他们把自己的同窗荐来,只是这些日子烦心事太多,倒把这件事忘掉了。”李湛笑道。
“远水解不了近渴,凉州偏远,你这信一去一回,再加上他们寻人的时间,怕是半年都过去了。不如趁着这次机会再冀学里头还有李家族人里头寻几个稳重可用的。”涵因建议道。
“冀学……倒还好说……你说李家族人……”李湛有些犹豫,这半年,就是这个本家让他吃了不少苦,现在凉州的过关税被他盯得紧,不知道有多少人恨死他了。再用李家族人做幕僚,恐怕好容易掌控的州府又要被长房控制了。
涵因笑道:“李家这么多人口,怕也未必都跟长房一条心,夫君还要耐心的找一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