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上有一把锁,她却用了一个不知道什么工具,轻轻一捅便把锁给打开了。
进去之后,点上火折子,仔仔细细的查找书柜,看到那本《山河地理图志》,便抽了出来,一翻开,便到了那张重新补好的书页上。她就着火折子的光仔细看了看,确认没有错,便揣进了怀里。
然后灭了火折子,又悄悄下了楼。出了屋子,仔细确认没有人看到,她忽然一下蹿上了房顶,若是有懂武功的在一旁观瞧,一定会大声喝彩:“好俊的轻功!”
那人在屋顶时儿轻盈跃过,时儿低伏掩藏,避开打更人和巡夜的官兵,三转两绕走了几圈,方折了回去,到了一个小院子里,有节奏的敲了几声门。
“吱呀”一声,门开了,里头有人应门,让她进去,自己又左右看看,方关上门。
屋子里间,一个身着玄色长衫的男人。三十来岁的样子,正盘坐在矮榻上,面色看不出喜怒,前面的小几上放着一个酒壶和两个酒杯。他的对面是个年轻人,面皮白皙,一双凤眼,一身金丝绲边靛青色圆领长衫,手持一把折扇,一副富贵风流佳公子的姿态,悠悠然的的坐着。
男人一身儒雅的书卷气。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斯文的书生,但当他的抬起眼睛,两道寒光便像利刀一样。仿佛要把人的心割开,来人也不禁一抖,忙跪下,说道:“属下不是有意违反规矩,只是这一次情况紧急。还望堂主饶恕。”
男人盯着来人并不说话,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那人的额头上的汗渗出来,聚拢成珠,顺着面颊流下去,聚拢在下颌。最后滴落了下去。屋子里头的人并不少,此时静得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仿佛那汗滴落在地上的“啪嗒”声都能听得见。
旁边的年轻男子笑着打圆场:“我看你这属下也是急于立功。堂主就别苛责了。”
听了这话,男人的目光方收了回去,来人仿佛肩上压得千金万钧忽然撤了,浑身一松,险些扑倒在地上。
男人冷声说道:“既然彭公子给你求情。念你立了这么一个大功,这次就饶过你。若是以后你再不按照规矩来,直接找到这个地方,我就叫你好好长长记性。”
来人伏在地上,说道:“属下再不敢了。”
“起来吧。还不来谢过彭公子。”这个被人称为堂主的男人,脸色缓了缓。
“多谢彭公子替属下求情。”来人冲那个年轻男子拱拱手。
彭公子笑呵呵的说道:“好说。”
“拿来了么?”男人问道。
来人忙从怀里掏出刚才偷到的那本书,双手捧了上去,说道:“就是这个,请堂主过目。”
那人接过,翻开一看,皱了眉头:“就这个吗?敦煌这么大的地方找个库,这笔大海捞针也差不到哪里去。你确定是这个没错?”
“是,属下亲耳所闻,亲眼所见,就是这个。”来人回答。
男人想了想,方说道:“我知道了。”
来人又问道:“堂主,那我还要不要继续回到刺史府邸做丫头?”
男人想了想说道:“如果明天他们发现丢了东西,而且还少了一个丫头,一定会戒严,然后全城大搜捕。我们就不容易脱身了,你还是回去,他们一时半会儿也未必能察觉。之后我再想办法接你出去……他们叫你如意是吧,这个名字取得好啊,万事如意,果然就如意了。”
这人正是如意,她是趁着凉州大批兵户迁走的时候,趁机改换了自己的身份。那时候管理混乱,让她轻易得了手。
话音刚落,屋门忽然被踹开,几个身着黑衣,头上戴着面罩的人闯了进来,外面的守卫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干掉了,屋里的护卫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砍翻在地。
如意拿起剑向为首的黑衣人刺过去,中间却被一个娇小的身影拦住,两人缠斗在一起,两个人的武功同是以动作敏捷为特点,对方却显然比她技高一筹,更快更狠,如意不一会儿就露了败象,勉强支撑。
那男人从桌子下面抽出一把剑,飞身出去和领头的黑衣人过了几招,两人又同时撤了回去,分别站在屋子的两侧观察着对方。
这时,如意这边已经很是吃力,忽见对方漏了个空隙,立刻递剑上去,谁知道这是故意引她入套,下一刻,对方的剑便架在她的脖子上了。
男人看也不看如意一眼,只盯着领头的黑衣人,冷笑道:“我才知道昆仑派的霄云公子给人做起看家护院的事情来了。”
黑衣人正是霄云,制服如意的,则是云际,他们跟踪如意而至。见说破了身份,霄云干脆把面罩一摘,对他笑道:“顺风帮果然是专做消息生意的,不过是过了几招,便认出我来了。好久不见了,廖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