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妈妈终于从靖国公府过来了,涵因把几个女孩儿交给她学习礼仪。崔妈妈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苛,决不懈怠半分。
李令娴老实了很多,举止也比之前得当了许多,甚至有些谄媚,和李令绮抢者讨好她。涵因也乐得配合这副母慈子孝的戏码。她也看的出李令娴那低眉顺眼的背后,恨不得吃了她的表情,不过一个庶女,婚事都握在她手里,跟她翻花样,倒霉的只有自己。
李令彦抱到了她屋里养,他已经不需要吃奶,涵因干脆把他的奶娘打发回家,又换了伺候的婆子。
第二天,就抱着李令彦去见太夫人,李湛显然已经跟太夫人私下说过送贺兰氏出去的理由,太夫人并没有再敲打涵因,但脸色始终好不起来,房氏是她主张纳进来的,还让她跟着李湛上任,如今给儿子惹出这个麻烦,让儿子儿媳拿出来说话,自然脸面过不去。不能怪儿子,心里头的恼怒也只能怪道儿媳妇身上。
不过看着李令彦那小胳膊小腿,动作还做不利索,却在丫鬟的搀扶下规规矩矩的行了大礼,脸色也好了几分,这个新媳妇虽然不能让她满意,但在礼仪教养上却无可挑剔,这方是大家规矩。
这时韦氏笑道:“听说妹妹屋里规矩大的很,彦哥儿的奶娘也不知道犯了什么错,就给打发走了。”
太夫人听了这话,脸色又有些不虞:“人家不喂自己的孩子,把奶给哥儿吃,这便是对咱们家有功,怎么就这样撵走了。”
“那奶娘实在是太惯着哥儿了,如此哥儿怎么学得好规矩。崔妈妈教了半个月,哥儿还是毫无长进。问了丫头才知道,奶娘怕哥儿委屈,每每拦着崔妈妈教导,崔妈妈毕竟是客居,也不好管。这也罢了,彦哥儿小也罢了,晚些学礼仪规矩也不迟。只是奶娘这一拦,连姑娘们也想着偷懒,这便不好了。”涵因笑道:“也不是撵了她,等到几个孩子学好了规矩。再让她回来吧。”
韦氏知道她不过是敷衍,到时候谁知道她让不让那奶娘回来,到时候再找个借口推脱。也没人真为了个奶娘跟她认真计较,冷笑:“话虽如此,知道的,你是为了孩子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国公府容不得人呢。我可是为了妹妹的名声着想。”
“虽有这样的议论,但也总比长大了之后成了别人的笑柄要好,那才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失职呢,我总不能为了自己的贤名害了孩子们。”她这话则是对韦氏毫不客气的回击,嘲讽她自己的儿子那种样子,有什么资格对别人说三道四。
韦氏脸色顿时铁青了起来。所有的言辞一下子全堵在嗓子眼,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李令桓如此不争气。其实并不是她一个人惯的,太夫人太宠这个嫡长孙,她这辈子就指望着这一个儿子,从小身体又不好,因此并不敢深管。还处处姑息,导致李令桓养出了无法无天的性子。
二夫人见韦氏吃了瘪。心里痛快的不得了,接口道:“听说桓哥儿那个妾要生了,大嫂还是多花些心思,找个好些的奶娘吧。”这更是*裸暗讽她管好自己的事,少插手别的房的事。
四夫人则像往常一样,冷眼看着几个嫂子斗法。
太夫人见儿媳妇们又开始暗战,韦氏又吃了亏,暗叹了一声,自己这个侄女是哥哥的最小的嫡女,从小在家里受宠,被父母捧在手心上,要什么有什么,嫁到李家来又是嫡长媳,又是她的亲侄女,很快又生了儿子,有什么事,她这个作婆婆的倒先担待三分,让她前半辈子过得顺风顺水,结果长子一死,袭爵的却是次子,她的地位一落千丈,骄横的脾气却怎么也却怎么也改不过来,又没有练出那等大族主妇的心机手段,这些儿媳斗法,每每嘴上逞能,却次次吃亏。
太夫人出言打断了愈来愈浓的火药味:“三儿媳妇,你从前没有教养过孩子,如今一下子要照顾这么多个,要多向你大嫂二嫂请教。”
涵因也不欲逞口舌之快,很是乖巧的笑道:“是,母亲,涵因的确是觉得有些吃力。尤其是彦哥儿,真是怕自己经验不足,出了岔子,如今每做一件事都战战兢兢呢。还请大嫂、二嫂不吝赐教。”
二夫人笑道:“妹妹客气了,这彦哥儿在你手里没几日,就这般知礼了,可见妹妹教导有方,大姑娘这些日子在崔妈妈的教导下也出息了不少,这也多亏你。”
“二嫂子本就把大姑娘调教的很好。”涵因忙笑道。
庄妈妈向来深谙太夫人的意图,赶忙也跟着凑趣。韦氏见她们几个一唱一和说的热闹,撇了撇嘴,不说话了。
太夫人见气氛好转,暗松了一口气,做出一副很受用的样子,笑吟吟的听着她们相互吹捧。
待人都散了,韦氏却没有走,在太夫人的屋里抱怨道:“三房如今也太过分了,越发不把姑母您放在眼里。您就这样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