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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入了夏,天气闷热的紧。知了叫得让人心烦。
皇帝把桌上的几份奏折阖上,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他已经有些明白为什么之前还巴不得把杜胤同党全部斩草除根的薛进、柳正言忽然转了性子,不再坚持要求处置。
今天,他们终于露了底。有御史上书说郑钊的案子有疑点,要求重查。三省各部官员却少有人反对,多是赞成。这一定是两边达成了协议,薛进这边不对杜胤一事穷追猛打,而陆宪这边默许郑钊翻案。柳正言就是打了这个主意。
想起郑钊,便想起那个小姑娘,涵因,皇帝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本来想让她以罪臣之妹的身份入宫。虽然难度大一些,但别人越是有攻击她的借口,她越是需要依靠自己的宠爱才能在后宫立足,之后自己再力主为郑钊翻案,她也只有感激自己的份。
这本事极好的打算,谁知薛进却横插一缸子,让他的计划落空。皇帝不由感到一阵窝火。
他微微皱起眉头,没头没脑的问了句:“贤妃的家里人入宫了?”
刘公公弯着腰,却从来没间断观察皇帝的神色,听他发问,马上答道:“太皇太后特许的恩典,让靖国夫人和姑娘入宫陪伴贤妃。”
皇帝心里一动,就想起身。刘公公却紧接着说道:“这次只有靖国夫人和贤妃的胞妹皓宁姑娘两个进宫来了。”
皇帝撇了刘公公一眼,轻咳一声,只顺势调整了一下坐姿。
刘公公知道皇帝想问的是什么,又接着说道:“上次入宫的郑姑娘已经搬出靖国公府了,因此没来。太皇太后也没有特地宣召。”
“搬出靖国公府了?”皇帝眉梢一挑。
“是,听说郑姑娘的哥哥行了冠礼,马上就要娶妻了。所以就从靖国公府搬了出去。如今,两家不住在一块儿了呢。”刘公公笑道。
皇帝的眉头展了展,笑道:“是啊,也不能在舅舅家迎新娘子,那也忒不像话了。那郑钧娶得哪家的闺秀?”
刘公公把腰弯得更低,余光小心翼翼的瞥着皇帝:“老奴仿佛听说是薛进薛将军的独女。”
“怨不得呢,呵,这倒是门好亲事。”皇帝略愣了一愣,吐出了这样一句话,伴着一声不知轻笑还是轻哼。
皇帝抿起嘴。没再说话,又低头拿起几样奏折批了。御书房内显得分外安静,刘公公只觉得时间都过得慢了。脖子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又过了许久,皇帝忽然“啪”的一声把奏折划道地上,怒道:“要钱,又是要钱。”
刘公公赶忙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头深深的地下,眼睛却瞥到了打翻在地的奏折。这是新任郑州刺史的李湛要求户部拨款安置流民的折子,他本是识字的,却从不让人知道。
皇帝歇了半饷,拿起旁边的茶喝了一口,刘公公见皇帝脾气发得差不多了。小心翼翼的把奏折捡起来,放到案上摆整齐。
“把魏伯颜给我叫来,他就是这么当这个内卫副指挥使的!”皇帝不知又想起什么。怒容满面,太阳穴旁的青筋都似乎在跳动。
刘公公赶忙叫小太监去找魏伯颜来。
不多时,魏伯颜来了,他应该也听说了皇帝对他很是不满,下跪磕头都是畏畏缩缩的。皇帝与内卫说话。太监是不能旁听的。刘公公赶紧知机的退了出去。犹未关上殿门,就听见里面皇帝喝骂道:“我要是指望你。我就成了聋子、瞎子!你还不如个太监!”
魏伯颜跪在地上,头深深的低着,不敢辩解,等到皇帝骂够了,才小心翼翼的呈上一样东西。
皇帝接过来一看,火气一下子平了下来,沉吟半饷,问道:“这事确凿么?这人是当年刘锦安插在荥阳郡公府里的钉子,还一手给郑钊栽了脏,刘锦应该不会留着的,怎么会落到你手里?”
“那人拼死逃了出来,她只想报当年刘锦卸磨杀驴之仇。”魏伯颜听皇帝的语气缓和,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
“可是如何证实她就是逃走的那个丫头?当年抄的彻底,荥阳郡公府旧人死的死,卖的卖,况且时隔这么久,又有谁认识她?”皇帝仍有疑虑。
魏伯颜笑道:“皇上,人是现成的……认得她的人就在……”
太皇太后把来请安的一众嫔妃打发走。靠在赭红色妆花缎面引枕上长出了一口气:“贤妃怀了孕,这还不知道男女呢,她们一个个跟乌眼鸡似的,说话夹枪带棒的,真真是上不得台面,看着叫人生气。我年轻的时候,在孝穆太后面前怎么敢这样。”太皇太后嘴里的“孝穆皇后”是敬宗的母亲亲,文宗皇帝的皇后。
赵妈妈笑道:“老祖宗当年做皇后的时候,六宫严整,这是有口皆碑的。”
“那时候我也什么都不懂,只知道一个‘怕’字,整日兢兢业业,不多说一句,不多走一步,丝毫不敢有半点闪失。现在这些孩子们眼里倒没人了。”太皇太后想起年轻时候的自己。诚王和悼太子先后死去,后宫风传皇帝想要废后,她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坤宁宫中偷偷哭泣。
“这宫里头,老祖宗是最最尊贵的,谁敢不把您放在眼里呀。”赵妈妈笑着劝解。
“哎,我老了,管不动这些个事了,就让她们轻狂去吧。只当看不见便罢了。”太皇太后撇撇嘴,接过赵妈妈奉上的冰糖银耳汤,吃了两口,又推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