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廷之虽常在魏王李玄道身边,不是胆气虚弱之辈,但年纪比赵石大了一截,才干上自认不会输人多少,来之前便存了些争竞之心,此时更是以为赵石摆下这副面孔,诚心想要试探于他,自也不愿弱了自己声势,竟是跟他较起了心劲儿气度。
“李参军是奉了大帅地军令来此?大帅可是有事交代?”
听见赵石说话,李廷之心情一松,脸上泛起笑容,不过随即便已惊醒,再看对方依然如故的神色,已然知道凭自己这番心态,实是已经落了下风,笑容不由微微一僵。
先是抱拳遮掩了一下,这才道:“下官李廷之见过赵将军,将军之名廷之闻之久矣,早想与将军亲近畅谈一番,但军务在前,身不由己,今日才得了这个机会,廷之欢喜的紧呢。”
他这番话说的绉绉地,不像个军人,到像是个人雅士。
赵石轻轻扬了扬眉毛,他不是一个将圈绕来绕去的人,再一个他也并不想跟魏王的人有什么牵连,若眼前的魏王李玄道他还要打起精神应付,但眼前此人不过是李玄道身边的人,便没什么支应的心思,立即加重了语气道:“魏王殿下可是有军令予我?”
李廷之微微一窒,却也没料到初一见面,这人就一点颜面也是不给,心虽有些气恼,但转念一想,此人刚刚立下大功,难免盛气凌人了些,要这么说来,毕竟是年轻人,这城府上面还是不够,到是好应付了。
微微仰头,作不以为意状,接着便淡淡道:“将军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廷之也是少年从军,如今已有八载,可叹至今都是碌碌一身,未有什么作为,和将军比起来真是天差地远,初闻将军胜绩,不光大帅那里赞叹有加,廷之这心里也是钦佩的很的,廷之虽然较将军年长,但所谓达者为先,早想于将军面前聆听教诲。
不瞒将军,大帅已经委廷之以大军留后之责,若不是想与将军见上一见,此时已经赴任去了地。
将军可是觉得廷之位卑职轻,不屑于相交?”
他这话里软带硬,既表示了自己有相交之意,又点出如今他已经不是录事参军,而是掌一方大权的大军留后,身份比之赵石只高不低,在军的时间年头又长,不是赵石可以比拟的了的,语气还带着殷切之意,让人不生反感,着实可以称得上是滴水不漏。
见赵石转头不语,李廷之还道是这番话起了什么作用,笑意更浓,接着道:“廷之早就想问问,将军放着京师的高官厚禄不享,却到这两军阵前……
哈哈,将军不要误会,廷之断不敢怀疑将军一腔为国之念的,不过当初廷之在将军这个年岁,走马章台,倚红偎翠的荒唐事可没少干了,后逢变故,这才投笔从戎,随在大帅身边,不过出生入死地多了,如今还是时常想念京师地繁华……将军难道对京师之地就一点留恋也无?”
被他这云山雾罩的一说,赵石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他想说些什么,但警惕之心却是不减半分地。
此时他到是想听听这位录事参军到底想要说些什么出来了,“赵石是个武人,出身乡野,不懂礼节享受,到是没想那么多。”
李廷之摇头微叹,随即笑道:“将军此言差矣,说句不好听的话,为官为的是什么?还不是荣华富贵?将军年纪如此之轻,却已经身居高位,如今功劳卓著,大帅那里也是赞叹有加,已经上书朝廷,为将军请功,这次回去,还不知有多少高门豪族的少女想要得将军青眼呢,将军难道就不心动?”
说到这里,笑容变得有些暧昧难明,不过随后便收了起来,正色道:“不过……将军也别怪廷之交浅言深,廷之猜测,将军此次功劳虽大,但封赏下来,却未必会尽如人意,还有,将军来潼关……廷之试为猜之,也未必是将军自己想来,不知……廷之猜的可对?”I6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