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赵石在伤势稳定住了之后,第一个想起来的事情就是派人回汉阴,将拜火神教的老巢端了再说,但同时浮现在他脑海中的却还有那可怕的方火羽,这样一个人,用突破身体极限来形容已经是不恰当了,那简直就是一件人形兵器,若非亲身经历,赵石以前怎么也不会相信,有人真能做到在万马军中取人首级这样夸张的事情。
但那方火羽确实在他面前表现出了这样的能力,这样的一个人,想来就来,想走即走,无人能拦,无人能阻,谁也不可能一天到晚都护卫周密,再有下一次,赵石也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逃得过去。
汉阴那里都是些拜火神教的家眷,除之不难,他打的主意也是在拜火神教图谋失败之后,将其教众首脑一网成擒。
但方火羽的出现真的让他多了三分的忌惮,他向来思虑周详,尤其是关乎切身性命的时候,最终下定了决心,方火羽未除之前,任何激怒此人的事情最好还是少做,后果很难预料,这样惊险的刺杀经历一次也就够了,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压下将汉阴那里拜火神教家眷抓起来做为人质的念头,只是立即派出了两个亲卫回转金州,让金州上下严加戒备,尤其是种从端等首脑人物,告其多带护卫,以防刺客等等,对于汉阴之事却是只字未提。
经历了这场凶险,让他重新萌发了弄上一把两把热武器的念头,但说来也是好笑,就好像喝水的人,多数都不会知道怎么挖井一样,他虽然熟知枪械各种构造,但对怎么制作,也只是略知一二,那是一个浩大的工程,以现在的技术能力,也许能制作最简单的老式枪械,稍微高级些的,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入手,车床?没有,提纯金属的各种仪器?没有,简单的化学原料?没有,先制作些基础的如玻璃之类的东西?嗯,前世时玻璃到是见了许多,但从没那个想法自己去制作上一块两块。。。。。。。
这些都是科学技术发展到一定程度才出现的东西,在他前世所处的年代,已经普及开来,专业的事情由专业的人去做,这样的认识已经是一种共识,隔行如隔山,在那个时代才真正的体现了出来,即便是知识渊博的博士或者什么院士,你让他白手做起,也将是茫无头绪的结果。
最简单的火药枪到是可以试一试,但说实话,那还不如用手弩,便于携带而且使用方便,不论在射程上还是精度上,都非粗制滥造的火药枪能比得了的,不过火药这个东西现在是现成的,年节的时候,燃放的烟花炮竹里就有。
以后琢磨一下,用在大军征战上,虽然威力和后世的炮弹什么的肯定没法相比,但让敌人阵型混乱却是可以的。
这般想来,到是现在弄上一件两件软甲防身才是正经,在保命上面,赵石从来是不遗余力,伤势刚一稳定下来,就已经想了这么多,而对于拜火神教的痛恨程度,也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此战结束之后,定要将这些王八蛋杀了个干净,尤其是那方火羽,怎么也得想个法子除了才成。
赵石此时半躺在床上,才两日功夫,他身上已经有了几分力气,脸色也好了许多,这让几个忙的团团转的大夫都是惊喜交加。
“大帅身强体健,假以时日,一定能大好如初。”
“这几日,大帅还是静养的好,不能劳心费力,不然有了反复,许是要留下后患的。”
“军中药草还是缺了几味名贵药材,若是大帅能让人送来几株老参,也许能好的更快些。”
“大帅受的是内伤,这些日子切忌急躁,不能沾得酒肉,小人等开的都是温养的方子,大帅要按时服用,还有,这些日子大帅最好少动为妙,不然伤势有了反复,可就是小人等的罪过了。”
七嘴八舌间,几个大夫欢天喜地,他们都有军职在身,像这等挽军中主将于垂危的机会可并不多,虽然吓人了些,但也算是军功的,比救上十个八个军兵都要来的重上许多,看大帅眼见好转的如此快速,心中惊讶之余,却都喜上心头,琢磨着这次自己等人竭尽全力,当是能记上一功的了。
都说富贵险中求,他们这些随军的大夫说实话医术并不算高明,专精的也多是外伤,而今侥幸把军中主将从生死边缘拉了回来,这担惊受怕的,还真是难为了他们。
李金花一直陪着赵石,已是疲惫之极,但此时也是满脸含笑,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勉励了几个大夫一番,又给出重赏,这才吩咐他们在帐外等候。
不过回过头来便埋怨上了,“都这等光景了,还记着军务,一会儿乱糟糟的,于养伤实是不利,军中之事,还是过几日再说吧?”
赵石微微摇头,虽说伤势好转的比预料的快了许多,但还是浑身无力,就像大病了一场相仿,这一次伤势之重,让他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这是在生死边缘上走了一遭,比上次在草原上的伤势轻了一些,但那次受的多是外伤,这次却是内脏受了重击,若论起凶险来,还是以这次为最。
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也不知这次伤势得将养多少时日,但在这个关头,却如何能安心静养?
“行百里者半九十,大军都到了剑门,若是停步不前,只能功亏一篑,伤势即有好转,只要小心些,总归不会要了命就是了,而军情如火,却容不得有半分迟疑,你也是领兵之人,这点道理都不懂了?”
李金花皱起了眉头,这话里的意思一听就明白,也不愿在这个时候跟赵石辩驳,只有低声劝道:“你这个样子,还要继续进军,太过勉强了些,不如指派一人领兵。。。。。。”
赵石直接便将这个提议忽略掉了,换人领兵?争功什么的到在其次,只说军前换将便是兵家大忌,领兵之人都有各自的特异之处,都是由领兵大将的脾气,经历,以及学识等等汇聚而成,而换人如换刀,别说底下的人服不服气,听不听调度,就说换人领兵之后,底下兵将就又得适应主帅的用兵之道,难免就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调度不灵,不听军令等情形也就会上演。。。。。。
李金花也觉得有些不靠谱,顿住了话头,但心里还有些不甘和担心,接着劝道:“你伤势这般重法,若是强自支撑,若有了反复,我。。。。。我。。。。。。。”
说到这里,眼泪已经流了下来,哽咽着嗓子,话也说不下去了,只是抓住赵石一只手掌,淡蓝色的眸子看着赵石,里面全是乞求之色。
柔情似水,这温柔滋味儿赵石可是少有体验,难免有些心慌气短,“怎么又哭了,快打住,我这里虽忠心为国,但关乎自家性命,还能轻忽了去?总归不会去争那大秦第一位被累死的将军的名头就是了。”
李金花扑哧一声被逗笑了,接着白了他一眼,成shu女子的风情毕显无疑,赵石笑了笑,也觉心中平和异常,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也都放了下来,颇觉若是两人能一直这般相对,也是不错。
“可惜金花不是男儿之身,若是个男人,此时到是能替你领兵前去了。”
“你若是个男人,我还真不敢娶你了。”
“哼,你那义弟也是个不顶用的,这些时日了,还和个孩子似的,若是长进些,却能帮你不少。”
两人低声絮语,虽说处之于中军大帐之中,却都觉心中欢悦,默契越来越深。
但说曹操,曹操就到,门帘一挑,张锋聚已经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见两人这个架势,嘴一咧,但他这嘴却比心思还快,“大哥,好些没有?”
赵石歪头,脱口而出,“你若再长进些,我就能好的快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