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定的步伐,一步步印在地上。脑海中回dàng着在那同样堪称奇观的神宗广场,那终日站着传功的白衣男子。那同样冷峻的表情,那本该和系统一般无情的眸子里,为何每每看向他时,总有些嘲nong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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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宵山,紫宵剑派,mén派练功房。
不比财大气粗的神宗,练功闭关之地遍布全山,环境各异。
紫宵剑派闭关室,如同其他宗派一样,规规矩矩,就是一片石屋。
最中间,最大的那所,自然是掌mén人依韵专用。
一般而言,掌mén闭关的话,最好还是在掌mén密室内,毕竟那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但不知是受到楚翔的影响,亦或者有旁的什么原因。依韵每次闭关,却也不喜呆在掌mén密室中。反倒如同样,规规矩矩的往普通密室里钻。
这对玩家来讲,无疑是可笑的。但偏偏,楚翔却总是做这种可笑的事情,剑洗心更是可笑到固执的不肯使用系统传音,而这种“愚蠢”,偏又似乎拥有非常的感染力,连依韵、情衣、小龙nv等一众走的较近的朋友,都或多或少受到了传染。
最近几日,在紫宵剑派闭关场上,在中间那座最大的石室周围,总是弥漫着一股莫名的气势。
每每有人靠近石室百丈,只要来者携着剑器,其配兵必定会自主飞出,盘旋在石室顶上。而当剑器主人骇然退出百丈范围,那盘旋着得剑器,又会凌空落下,准确chā回鞘中。
这无疑,是一种奇迹。紫宵剑派上下唯一能联想到的,就是他们的掌mén人依韵,又领悟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在举派欢庆的同时,自然,以石室为中心千丈范围,也就是大半mén派闭关场,都被划为禁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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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小心翼翼的走到木屋mén口,几尽腐朽的木mén,忠实的体现着自己的价值,阻挡外人窥视的目光。
一层青绿sè苔藓蔓延在发霉的木mén之上,流云却丝毫不敢降低警惕,一手并指,一手搭在剑柄之上。
没有感觉到目标存在,那只有两种可能,要么目标当真不在,要么目标比自己,强出太多!
十年的修行,流云并没能大进,勉强达到s级后期的程度,也就相当于意境级大成完美状态。比之现下已然在冲击极尊状态的传说,无疑要差上一个档次。毕竟,说穿了这个位面,并不适合流云修行。况且,剑灵的修行,无疑要比其他生物,慢的多。
但这并不代表,流云就很弱。恰恰相反,在这个位面,不论是亦或者玩家高手,都有着同样致命的通病,实力与境界不符。
若按境界,所谓极尊只怕已是s级巅峰状态,再进一步,就要领悟规则,成就半神,亦或者奠定悟出元神的基础。但实际上,所谓极尊的能量源头,却依旧是先天真气,凝聚到极点的先天真气。其真实战力,只怕不会比此刻的流云,强出太多,至少不可能形成压倒xing优势。
这也就意味着,在目前的江湖上,除了那几个达到凡界极限状态的强者,根本就不会存在完全压制流云的个体。
强的多,这是一个虚数概念。流云估摸着,除非黑旗同样达到凡间极限这种程度,否则根本不可能完全瞒过他超人的灵觉。那么,这有可能吗?
流云私自认为,这不可能。但这并不是,让他掉以轻心的借口。
一脚将那扇破烂的木mén踹开,几乎同时,流云眼睛眯起,眸子里流转着一道jing光。
目光如电扫shè,掀飞的木mén落在地上,激起大片尘埃。两丈方圆的木屋内,一目尽览。
一张积灰的木床,一个破旧的柜子,一座突起的——坟墓!!!
不,那不是坟墓,若从格局而言,那应该是——衣冠冢!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十丈空地,除了周围密林,唯一能藏人的只有这间残破的木屋。
只是入目所见,却是一片萧条。地上那一脚可以印出印子的积灰,分明昭示着,此处久已无人居住。
踱步走到那座建在室内的诡异冢墓前,其后碑文上,分明写着——“黑旗葬剑之地”。屋外劲风吹来,抚起一地尘埃,也将碑文上厚厚蒙尘抹去,又在六个大字旁露出了一行小字,细细望去,却是黑旗退出江湖的宣言、以及理由。
深深凝望那座冢墓一眼,思考片刻,流云最终放弃了轰开验证的想法。
撰文小字已经说明了黑旗的决心、还有无奈,若是因为过激的动作导致黑旗拼死重出江湖,却又是一场麻烦。
虽然,看起来黑旗本人,也已经很久没有回到此处了...
舒了口气,流云转身离去。事实上,他原本心中,就没有必胜的信心。一个能在百年前和小剑争锋的存在,此刻究竟又多强,谁人说的清。
若说喜儿因为宗派牵累,百多年实力并未进步太多。而白sè黄昏,也就是紫衫小剑,则为了寻找打败喜儿的途径,làng费了百年的时光。那么黑旗,这个意志韧如钢铁的男人,这个只怕从未改变过武道信念、亦没有为宗派牵累的男人,此刻究竟有多强?谁也说不准。
即便达不到人间极限状态,也绝对不会比传说,来的差。
“非战之过,求败之名,不得不退的理由,天人之罚...”
流云默默思考着,碑文上记载的内容。那只言片语中,似乎蕴藏着,天大的秘密...
流云能够感受到黑旗退隐的无奈,同样,他几乎能够断定,黑旗绝对不会主动去找楚翔的麻烦。
他,早已是自身难保!
有些恨,无法用时间洗涮。但报仇,对于许多人来说,却也是一种奢望。
很多时候,一些干涉,并非定是来自敌人。而那些做出干涉的,也未必会给出所谓公平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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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儿,你不用闭关吗?”
站在缥缈峰顶,月儿小声问道。
在传说接连闭关冲刺更高境界的今天,似乎只有喜儿一人,终日面对着群山,孤饮那一壶飘渺无痕。
“不用,没有,必要。”
喜儿默默回答,拿起葫芦,浅浅饮了一口,目光仍旧凝视着远方,也不知在看什么。
月儿稍显黯然,她却是明白,沿着喜儿此刻的目光,在那任何凡人都看不到的远处,有那享誉武林的天下第一山。
“喜儿,乐儿她们,不是有消息回来,说她们已经没事了吗...”
虽然知道无用,月儿还是试图安慰。实际上,若站在她此刻的观点,乐儿、容儿的安全,以及有限的自由,无疑已经是敌人最大的仁慈。
毕竟除了武功被封,乐儿二人并没有受到预想中的折磨,甚至连拷问都没有。仅仅站在敌人的立场,月儿反倒觉得,喜儿奢求的太多,太过贪心。当然,这种念头仅仅在她心中刚刚生出苗头,就立刻被掐灭掉。
喜儿转身,奇怪的看了月儿一眼,也不知是猜出了她心中所想,还是并不认同她的说法。
摇了摇头,喜儿眼神mi离,似是疑惑,仰首饮了一口甘酿,喜儿没有回应,再度看向远方。
“难道,真的是我,贪心了吗...”
没有得到喜儿的答复,甚至安慰的话,如同预期中的,并未产生半点效果。月儿无奈离去,灵鹫宫中,还有许多事情,等着她这位曾经最不负责、最懒惰的魔nv来处理。
夕阳下,一名红衣nv子站在山巅,孤单独饮。
在她身后,不远处是一片演武广场。而在广场中央,一名身着紫袍的nv子,手中拿着一柄同样紫气隐隐的宝剑,挥出大片深紫sè实体剑气......
当最后的余晖镀在身上,当壶里最后一滴美酒滑落喉间,红衣nv子mi离着眼神,晃了晃yu质酒壶,而后转身,反手将yu壶抛落山崖......
当黑夜降临,当夜sè吞噬大地,一抹红影飘然离去,两点晶莹,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滑落。
数千丈的高度,究竟何时,yu壶才会破碎?
那破碎的酒壶,是否如同当年那被人遗弃在缥缈峰的那个,一模一样...
血sè不再,空dàng的飘渺峰顶,只余下一名紫袍nv子,起舞在黑夜之中。
盈盈紫光璀璨,片片剑影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