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干什么,我们没什么好说的,赶紧回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苏悦露出一只眼睛惶恐的看着我,而后使劲的给我使了使眼色,但当她看到我脸的时候,也着实吓了一跳,我想此时我的脸,应该白的就跟个纸一样了吧。
我拉着她家的大门,然后伸出早已满是鲜血的左手,小声的说道:“你,收留我一个晚上,就一个晚上就好,求求你了,我在被人追杀。”
苏悦眉目微皱,我听到了一阵闷响声,我知道,对方肯定有枪,而且这一把枪,此时也一准顶在了苏悦的背后,让她根本动弹不得。
我不动声色的继续让苏悦收留我,甚至还做出了摇尾乞怜的姿态,我给她下跪道歉,告诉她当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可能也是在苏悦身后人的催促之下,她才缓缓的打开了家门,也就在她打开门的那一瞬间,我拿起之前韩颍给我的一把匕首瞬间就从地上猛地弹射而起,左手猛地抓住了苏悦的肩膀往我这里倾斜,而后,一把匕首就这样迅雷不及掩耳的插在了苏悦后面那个男人的印堂之上。
几乎是一击毙命,他没有任何的反抗,至于苏悦,被我这样一拉,她也结结实实的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告诉我,你家是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我穿着粗气,双腿有些发软的支撑着,问道。
苏悦见情况不妙,当即就直接把我扶进了家门,道:“就只有一个,刚刚被你制服,现在你什么话也不要说,我给你处理伤口。”
我摇了摇头,抓起苏悦刚刚拿来的医药箱,急切的说道:“他是组织的人,肯定有人知道他来了你这里,如果一段时间还没有回去或者没有电话的话,我想不用五分钟你这里就会出现多个恐怖分子,现在我们必须走,但是……我们应该去哪儿?”
“我知道一个地方,走……”说话间,苏悦拿起我手上的医药箱就将我扶进了停在楼下的一辆轿车内。
一路之上,她左手扶着方向盘,右手则是一直用纱布帮我按压着伤口,脸色一直也都非常凝重。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从前有个老太监,他住在山上,下面,没有了……”我硬扯着一丝微笑,坐在她的副驾驶座之上,小声的说道。
“我说你有完没完,从大二开始,你给我讲这个万年冰峰的冷笑话都已经讲了几十次了,你不腻我还腻了,别说话,我们马上到了,到时候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说完这句话,苏悦猛踩油门,只见一辆红色的宝马在这凌晨四点半的海川市内飞奔驰骋。
我没有熬到下车,在车上的时候我的冷汗就已经倾湿了她整个副驾驶座,不管苏悦怎么跟我说话,我听到的,却都只是若即若离的声音,直到最后,我的意识完全消失,手上的鲜血,也慢慢的变的干涸。
那一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我梦到了方源,他和他女朋友在东郊树林里面朝我招手,他们两个笑的很甜,但我往前一步,他们就消失一分,我知道,他们要离开我了,我哭着喊着对着方源说我错了,求他原谅我,但他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拉着自己女朋友的手朝我挥手,直到最后,两人彻底消失在了那片树林之中。
“不……别走……方源……别走……”我大汗淋漓的睁开了双眼,而印入我眼帘的,却是一个我怎么都想不到的人,是我爸,还有我的老师,甚至郭麒麟,他就这样站在了我的身旁,表情略显怪异。
“爸……老师……郭……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是组织的人,为什么他会在这里?”我瞪大了眼睛看着郭麒麟一脸悠闲的站在我床前,极力怒喝道。
我爸此刻正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警服,头顶一顶大檐帽,跟小时候一样,不同的是,我再也不用抬头像看英雄一样的看着他了,他老了,就在这几个月的时间内,他的鬓角白了一圈。
“没事了,你不要太激动,医生说你这腿暂时不能动,麒麟的事情等到以后我坐下来慢慢给你解释,小思,你记得,在爸爸最后一次送走你的时候,我曾经给过你一张光碟,你还记得放在哪里了么?”爸爸坐在我床边,拉着我的手,仔细的问道。
在我记忆里,我爸的确送过我这样一张光碟,但我并不喜欢听音乐,更何况我爸给我的时候还说是古典音乐,我也不知道随手给我塞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