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不过后来我才知道她是在和我开玩笑。[`小说`]

这天我们在墨尔本市区逛了一整天，主要是一起逛街购物。墨尔本的小吃很多，味道倒也比较独特。

在市里面的几处专卖店里面，她给自己买了几条裙子。她让我替她参考。我想，或许这才是她想在今天买衣服的主要原因。

我给她付的钱，她没有反对。其实我和她都不会去考虑这些衣服的价格，因为从某种角度上来讲，钱对我们已经没有了多少的意义。那些衣服是她喜欢的，而且我也觉得很漂亮，然后再由我付账就是一种应该了。她说过，这几天我们要像夫妻一样度过。 医道官途：妇产科30

后来她也给我选了几件衬衣，还有两套西装和一件风衣。这些东西的质量都非常好，特别是衬衣的样式很不错，看上去高端而大气。

晚上我们在城市江边的一家酒楼吃饭，还是吃海鲜。说实话，在这样的地方不吃海鲜的话还真是一种浪费，因为这里的海鲜不但味道鲜美而且价格便宜。

吃完饭后我们就去到了旁边不远处的咖啡馆里面。这里的咖啡也是很有特『色』的，味道香浓而醇正。

她对我说道：“冯笑，我们明天还是出去玩吧，其实这外国的城市和我们国家的差不多。如果单纯从城市的建筑上来讲，我们国内的城市的现代化也并不比这国外差。”

我点头道：“是的。不过人家国外的古建筑保存得比较好。这是一种态度，因为文化的传承非常重要，可惜的是，我们国家对文化的破坏太严重了。”

她问我道：“你说的是文革？”

我说道：“不尽然。中华文明源远流长，有着世界其他文明所不具备的传承『性』、一贯『性』、持久『性』。作为四大文明中之一的中华文明是唯一没有中断过的，至今仍然是传承的比较完善的。但是，中华文明在发展过程中，有过良好的发展契机，得到了进一步的丰富和发展。一步步的使得中华文明得以全面的与中华民族相结合，成为凝聚中华民族最根本的向心力。远古时代的文化起源、奴隶社会文明的繁荣、春秋战国的百家争鸣、秦王朝的法家思想、汉王朝儒学一统、魏晋时玄学清谈、隋唐时代思想大成以及高度文明、宋的程朱理学、明时代的心学发展、近代的东西交汇而产生的现代文明，所有的这一切都告诉我们，中华文明的传统『性』、继承『性』以及兼容并蓄的发展『性』。然而，在整个中华文明发展的历史长河中，几次必然以及偶然的事件对于中华文明的发展起到了严重的破坏作用，造成了今明在某些方面也丢失了许多优秀甚至是必须的传统。”

她问我道：“你可以具体地给我讲一下吗？其实我很喜欢听这样的东西，可是我平日里不大喜欢学习。”

我心想，反正现在我们是闲聊。我们在一起说什么都是可以的，内容或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在一起。所以，我们之间所谈到的任何内容都是为了让我们之间变得更温馨。

我说道：“一是秦始皇的焚书坑儒。史料记载，在秦始皇统一六国后，为了便于巩固统治，采取了一系列的愚民政策，这就是著名的焚书坑儒事件。在这次事件中，秦始皇下令焚毁了秦国以外的除了种植以外所有的书籍；坑杀了数以百计的儒者。这给当时的文化传播造成了较大的打击。”

她点头，“这个我知道。”

我继续地道：“二是项羽纵火烧毁秦王宫。有史料记载，焚书坑儒时，秦始皇还是在皇宫中保留了比较完整的各种藏书的。可以说，在焚书坑儒后，秦始皇达到了禁止民间对书籍的收藏的目的。当然，实际上中秦朝时期，由于或者帛书，造价较高，民间有实力收藏是很少的。大量的藏书应该是在官府。因此有史学家认为，秦始皇的王宫应该收藏了较为完备的书籍的。但是在项羽攻入咸阳后，放火烧了阿房宫，导致了秦王宫的书籍收藏付之一炬，使得先秦时期的众多的思想论著失传。三是汉武帝时采用‘独尊儒术、罢黜百家’的政策。汉武帝为了能够建立一套适合中央集权统治的思想理论体系，采纳了董仲舒的观点。这一方面繁荣了儒家思想，建立文化大一统的理论体系，促使了以后几千年儒家文化的繁荣昌盛；同时也造成了其他学说的没落和消亡，进而造成了儒家思想一家独大，在缺乏竞争的环境下走入后期的僵化。四是宋明理学的统治地位。宋明理学是儒家学说的另一个高度发展的产物。在当时的中华文明中占到绝对的统治地位。但是，由于后期为了适应封建王朝的统治，逐步沦落到思想僵化，束缚人们思想发展，造成人们成为封建统治的顺民。五是清王朝的文字狱以及编纂四库全书。清王朝的文字狱实行之广、时间之长是让人惊讶的。清王朝通过这种高压政策使得人们不敢有自己的思想，也不能有独立的思考能力。同时，在乾隆皇帝的主持下，编纂了四库全书。在编纂过程中，编纂者对以前的经史子集进行大量的删改，实际内容已经发生较大变化，使得文化传承出现断代，使得文化理解出现偏差。”

她笑着问我道：“你懂得真不少。”

我笑着说道：“我这人没事的时候喜欢看书。很多年的习惯了。”

她笑道：“现在像你这样喜欢学习的官员可不多。在我的印象里面，大多数的官员成天都是在喝酒、打牌。”

我差点就笑了起来，“洪雅，你这也太片面了吧？现在的官员喜欢学习的还是很多的。比如黄省长，林姐，还有不少我认识的领导和官员，他们都喜欢学习的。我们上江市的常务副市长家里的书房里面就有不少的书，而且他也认真在看。现在对官员的要求越来越高，我们必须随时补充自己的知识库，更新自己的知识结构。不然的话很多事情都无法做到正确决策。”

她笑道：“这倒也是。你刚才还没有讲完吧？”

我点头，继续地道：“然后就是后来的新文化运动了，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五四’运动。新文化运动中，由于中国的知识分子为了激发国人的革命热情，过分的抨击传统文化。造成对西方文明的盲目崇拜，导致错误的将许多中华文化中的精华部分抛弃。这使得中华文明遭受到较大程度的打击。再后来，文化大革命的发生。在这个十年中，中国产生一场重大的变革。我们不去讨论它在社会发展的利弊，只是在文化传承层面上带来可以说一个毁灭『性』打击。如果说新文化运动是动摇中华文明基础，而*****，则是将这个大树推倒。在这个十年中，人们不仅仅丢掉了传统知识，更是丢掉了人们传统美德，使得全国陷入了一个疯狂的状态。因此，我觉得在这个十年中，中华文明形成了一个断层。这个断层的形成不是人们被迫的，而是人们从自内心的，所以也更加彻底，更有毁灭『性』。”

她看着我笑，“我怎么觉得你很反动呢？这可不像是你这样的人应该讲的话。‘五四’运动从来都被贵党认为是近代中国革命的开始，你竟然说它是在破坏中国文化。” 医道官途：妇产科30

我笑道：“这不是反动啊，这是一种理『性』的分析和认识。其实，我们的传统文化在近代，一直到现在都依然在遭受着巨大的破坏。有人讲过，我们国家近代只有一种文化，那就是‘党文化’。以前是国民党的文化，现在是『共产』党的文化。”

她摇头道：“我不懂。”

我笑着说道：“我们讨论这个问题没有意义。继续讨论下去的话，我就真的反动了。”

其实所谓的“党文化”说到底就是“当决定一切”。这样的文化固然有利于政权的稳定，但是却必然对传统的文化造成巨大的冲击与损坏，因为当一切都以党文化的需要作为衡量标准的时候，我们很多的传统文化就会因此消失。

而现在是情况确实是如此。我们的传统文化逐渐在消失，国人没有了信仰，而如今我们的国门已经打开，洗脑式的党文化教育根本就不能再起作用，这就造成了人们的信仰更加『迷』茫，所以人们就只能回到最原始的欲望当中去，于是人们才会像如今这样对金钱有着如此狂热的崇拜。

“党文化”的核心其实就是“封建”。“党文化”中的封建『性』处处可见，把党的领导和下级官员隔离开来，把党和社会隔离开来。首先体现为一种封建的等级化。

“党文化”的表现形式是“奴才文化”。上级领导把下级看成“奴才”，一级、一级地往下传递。中国的“党文化”中没有其它国家官僚体系中所体现出来的尊重权威的文化，而体现为恐惧权力、献媚权力的“奴才文化”。当然，这本身也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一部分。中国人只有恐惧或者献媚权力的传统，从来就没有尊重权威的传统。

“奴才文化”发展到了一个顶点，下级唯一所想的就是要讨上级的欢心，因此不可避免地要说假话。结果怎样呢？有人已经指出，党内说真话变成了天下第一难。当然，这里的说话并不仅仅局限于平常那些交往过程的谈话，更是体现在党内的各种领导人讲话、公报、政策等所有需要用文字来表达的文件上。“党八股”的文件，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即使是专家学者，也只能从字里行间来解读其需要传达的信息。到了社会层面，这些文件谁也看不懂。当下级看不懂文件，要通过其他途径来揣摩上级的意图的时候，当人民看不懂执政党的文件，要通过其他途径来揣摩执政党意图的时候，相关各方之间的沟通就中断了，他们之间也就拥有了无形的“城墙”。

表现在实际政策行为中，无论是决策还是政策执行，这种文化表现为只“唯上”而不“唯下”。从统治者或者上级的角度，他们当然希望下级能够根据实际情况，在上级的政策意志和社会需要之间达到一个平衡，从而能够一方面从下级那里得到反映现实的政策信息，另一方面使得政策能够执行下去。但在“唯上”的文化里面，下级是不会考虑到现实情况和社会需要的，很多政策既不能反映现实情况，也不能得到执行。如果要强行执行，必然深化体制和社会之间的矛盾，从而走向了统治者和上级本来意志的反面。“唯上”文化的另一个严重后果就是“精英淘汰”，就是那些具有独立思考又能够做事情的干部被视为是异类，不能被上级和同事所接受。

与之相关的，是被称之为“秘书帮文化”的“党文化”。在任何制度下，秘书都是很重要的。但中国的秘书有其封建特『性』，有点类似封建时代的“家奴”。中国的秘书帮拥有一个特殊的地位。对很多领导来说，什么都可以缺，唯独秘书不能缺。无论是本身的工作、外部关系，甚至家庭关系都是需要秘书。如此高度依赖秘简直就是一些领导通往外部世界的“必经通道”。换一句话说，秘书就是领导的“城堡”。在这个意义上说，秘书有效地把领导和真实世界隔离开来。再者，秘书也是领导的“脑袋”。很多领导整日沉『迷』于琐事，既没有兴趣也没有时间来思考问题，尤其是大问题，所以需要秘书来做其“脑袋”，秘书要替其所服务的领导思考，准备好领导所有的讲话材料。在这个意义上，无怪乎有人说，秘书是领导的“领导”。在很多场合，秘书的品质就决定了一个领导人的成败。

更为重要的、可以对党的生存和发展产生致命伤的“党文化”，就是党内毫无规则的权力竞争。在封建时代，没有政治竞争，因为王权具有高度垄断『性』，属于皇帝本人或者皇帝家族。不过，皇帝之下有变相的竞争，竞争产生于皇帝家族成员之间、产生在各级官僚。旧时有“朋党”一说。“朋党”就是政治竞争的工具。因为王权是垄断的，在大多数情况下，皇帝有合法『性』也有能力来制约甚至消灭“朋党”政治。

现在时代不同了，无论是高层的权力交接还是一般意义上的领导人“换届”或者“换代”，权力都比较分散。尤其在强人政治之后，政治竞争不可避免。不过，竞争没有任何明文规则。情况往往是，各方的权力争斗经常到白热化的程度。在地方层面，激烈的****往往导致党的干部之间的互相攻击，动真刀真枪，甚至“暗杀”。同样，这样那样的“朋党文化”也盛行起来，干部中间的“山头主义”、“派系”、“帮”越来越盛。帮派之间的竞争也经常导致它们之间的不同形式的“火拼”。这种方式一旦上升到中央层面，对党整体的伤害可以是伤筋动骨式的。对社会上的普通老百姓来说，他们享受不到这种政治竞争方式的任何好处，但要承担其负面后果，甚至恶果。在传统王权社会，宫廷斗争可以伤及社会无辜。不能否认这种现象的现代版本的存在。

所有这些加起来，就体现为党内人道主义的缺乏。无论是纵向的上下级关系还是横向的政治竞争，都不能体现任何一点人道主义精神。“奴才文化”就是不把下级当人看；而“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政治竞争，必然表现为****的残酷无情『性』质。

“党文化”一旦延伸到社会，更是造成了执政党及其『政府』与社会、人民之间的对立。这里所说的“党文化”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党的文化，而是唯一执政党的“党文化”，就是说，是统治者的内部文化。统治者的这种内部文化，必然要影响到统治者与被统治者之间的关系。

首先就是党内的“非人道主义”对社会的影响。执政党党内没有人道主义，对社会、对人民自然也很难实行人道主义。中国传统哲学的核心是人本主义。但中国的人本主义，和西方的人本主义有着本质的区别。中国的人本主义，不管其哪种版本，都是在祈求官员要把老百姓当人看。儒家的一些经典语录，例如“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再如“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等等，里面的主体仍然是王权，就是说王权为了自己的利益要善待老百姓。因为儒家往往把君和自己这个群体视为是道德的化身，要比老百姓高人一等。君和士大夫是不受法律约束的，而是可以站在法律之上。因此，中国从来就产生不了人人在法律面前平等的法治文化，充其量只有通过法律来治理国家的法制文化。人民永远是一个被管制的客体。在这样一种文化里面，人道主义永远只是理想，而成为不了现实。

西方的人本主义就是要从人的本『性』出发来设计政治、社会各种制度。因为人人都『性』恶，所以需要法律来约束每一个人，统治者和被统治者都一样。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这就是近代法治精神。

党内封建式的“奴才文化”延伸到社会，表现为官员往往自认为是人民的老爷或者是“青天大老爷”，要为民做主。实际上是把人民当成“奴才”。在党内，上级把下级当“奴才”，到了权力阶梯的最低端，基层干部在党内找不到“奴才”，就只好把平民百姓当“奴才”。拿老百姓出气、欺负人民的现象经常发展到“官『逼』民反”的程度。中国社会上官员与社会、老百姓之间的日常冲突，不仅仅是因为物质利益上的，更是官员藐视老百姓的心态的直接反映。

在如此“党文化”影响下，很多党员不仅在党内的各种关系中，而且在党及其『政府』与社会、人民的关系中，都表现为极端的自私。党员不能超越自己狭隘的利益，执政党不能超于自己狭隘的利益。因为**是唯一的执政党，当党员和执政党整体不能超越其自私利益的时候，就必然和社会、和人民隔离开来。

问题在于，今天的社会毕竟已经和封建时代大不相同了。老百姓和整个社会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在传统社会，无论是封建式的权力“等级”还是“奴才文化”，都具有意识形态上的合法『性』；也就是说，这种文化是被社会和老百姓所接受的。但是，今天当人民和社会自己不认为是“奴才”的时候，当他们对政治和社会平等具有高度认同的时候，党政官员如果继续抱有封建式的“党文化”，其和人民、和社会之间的冲突将变得不可避免。

到现在为止，很多人都已经认识到，文化是一种软实力。一种积极正面的“党文化”有助于党的生存和发展，但一种消极负面的“党文化”则加速党的衰败。中国封建式的“党文化”无疑属于后者。如果任其延续和发展下去，这种“党文化”最终会葬送执政党的命运。也无容置疑，只有通过大力改造执政党的“党文化”，去封建化，建设一种人人平等的法治“党文化”，才是执政党生存和发展的唯一的道路。

我希望这一天能够真的到来。不管怎么说，我都是我们国家政权中的一份子，而且我也不希望自己的国家发生动『荡』，希望老百姓能够安居乐业。

其实，这样的问题我们很多官员都在思考。当然，很多人也因此『迷』茫，甚至丧失了信心。记得在以前，有一次我和省教委的一位处长一起喝酒的时候，那位处长就说了一句话：我们的政党最多还能够存在十年。 医道官途：妇产科30

当时我听了他的话后很震惊，因为他可是一位老党员，我想不到他竟然会如此悲观。后来我明白了，他其实也在思考这样的问题，只不过他把有些问题看得太过黑暗罢了。

有时候我就想，既然这样的问题像我这样层面的人都会去思考，那么上层的人就更会想到。既然上面的人能够想到，那就不应该会让最坏的情况真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