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我有些兴奋，喝酒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而更多的是这次上江市的事情取得了圆满的结果。[`小说`]还有就是，在我和陈书记分手的时候我问了他一句话，“文和姜好像没有用我这张牌。”

他笑着告诉我说：“他们没法用了。因为我早已经向省纪委汇报了这件事情。冯市长，有些事情宁愿它不出现，否则多多少少对你都是有影响的。现实不是演电影，事情越曲折、越复杂越好。涉及到个人的事情最好是简单话，因为任何对你不利的事情，即使是假的，它都可能会对你产生不好的影响。老百姓的传言会慢慢走样，很可能会把非说成是是。”

也就是说，那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虽然我心里有着一种遗憾但也真挚地感谢了陈书记对我的关照。

是的，我心里确实有着一种遗憾。从我的内心来讲确实是很想看到文和姜他们自以为手上还有一张好牌但是打出来才发现根本毫无作用，而且还是自取其辱。我想，那样的场景肯定很让人解气。 医道官途：妇产科40

不过陈书记说的是对的，这样的事情直接化解掉才是最明智的选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其中的道理我完全明白。

回到住处后我洗完澡依然兴奋，因为我心里不住在想：文和姜他们肯定会在省纪委的办案人员面前揭发我的那件事情的，而当省纪委的办案人员告诉他们真相后他们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和心态？

我禁不住就笑了起来。

现在，我才真正从内心里面对陈书记敬佩了起来。他作为一把手，真的有着非凡的能力和智慧。与他相比我可是差得太远了。

随后就想起了姜奎的事情来，我心里很是惭愧。现在我忽然想到了一点，那就是在全市这么大行动的事情上，即使有个别的人不完全是因为贪腐的原因，而是因为政治的因素被清理了，这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政治，随时这是一个很抽象的词汇，但是它却真切地存在于我们现实生活的各个方面，也同时存在于我们现实生活的每一刻。特别是官场中人，政治这个词汇更是与我们息息相关。

后来在迷迷糊糊中还是睡着了，结果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八点过。这是我少有的晚起。我心里知道，如果不是因为我心中有根弦一直紧绷着的话，说不定这一觉会睡到下午去。

这根弦就是：目前我是市政府这边的临时负责人。

奇怪的是，整个上午没有一个部门的人到我办公室来。也许是昨天晚上的全市行动大家都已经知道了，他们在震惊之余不得不小心翼翼。正如邱书记说过的那句话，现在没有问题的官员太少了，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往往会心生疑虑，心生余悸，肯定非常担心会有不测降临到自己的头上。而在这样的非常时期，他们唯一应该做的就是小心翼翼，心惊胆颤地观望。

不过我手上的工作却必须要继续做下去。市政府这边的工作都是务实的，特别是财政和税收方面。那么多部门都需要经费，而我却是主管这一块的负责人，如果我懈怠了后边受累的依然是我自己。

所以我先叫来了地税和国税局长，向他们了解了最近几个月的税收情况。

说实话，我对整个上江市的税收情况是非常不满意的，这固然与目前全市的经济发展水平有关系，更主要的是税收部门没有把应收的税费全部都收上来。不过我没有责怪他们，因为他们也有难处。

“对民营性质的税收你们都是按照定额在收取是吧？你们说说，我们是否不采用这样的方式呢？按照他们每个月的营业额收取呢？”我探讨性地问了他们。

地税局局长摇头道：“冯市长，这不是我们偷懒。最关键的问题是我们上江市的私营经济不发达，按照定额收取税费才是最稳定的方式。而且现在的人逃税、漏水的方法太多了。如果按照营业额收税的话，可能会有一半的法人会说他们一直亏损。这样的话税收的流失就更大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我点头，因为他讲的是实情。随即我说道：“也罢。困难是暂时性的。上江市的改革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们二位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要有适应新形势的准备。接下来我们将对国企进行大规模的改革，主要是改变其产业结构，扭亏为盈。所以，对国企的征税方式你们要认真研究。此外，我们上江市的房地产开发还没有真正开始，这一块才是我们今后最主要的税收来源。我也希望你们从现在还是认真研究这一块的工作，不要到时候临时抱佛脚。国企改革到了一定的程度，房地产行业的兴起，紧接着私营经济也会加速发展起来的，这些都是我们上江市未来税收的主要来源，你们一定要从现在开始进行系统研究，对手下的员工马上开始培训，以适应未来工作的需要。”

我说的不是官话和套话，而是我最近心里一直在担忧的问题。他们当然应该明白，因为我讲的确实是他们目前存在的根本问题。

后来我又告诉他们，“最简单的办法是你们带队出去考察学习。不用去很远的地方，就是省城周边其它的市就可以。比如高楼市。当然，你们几位主要的部门负责人也可以去沿海城市。总之一句话，我只看今后你们的工作情况，现在你们需要做的是提前做好准备。”

他们并没有问我昨天晚上全市统一行动的事情，他们都是聪明人，知道这样的事情很敏感。何况我和他们的私交也不深。

随后我才把财政局长叫了来。 医道官途：妇产科40

“冯市长，昨天晚上搞了那么大的行动，事前我们都不知道。听说文市长、姜市长还有尹市长都出事情了？我们市还有好多人都被双规了？我还听说市公安局昨天晚上抓了一夜的人。”财政局长一进来就问我道。

我即刻批评他道：“谁说抓了一夜的人？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们上江市是在搞白色恐怖一样。”

他已经和我比较熟悉、随便了，随即就笑着说道：“下边的人都是这样在议论。不过大家都很拥护这次的行动的。姜山安这样的人，他在上江市老百姓的眼里太坏了。不过大家对文市长还是很同情的。”

我淡淡地笑道：“他的问题出来后大家就不会同情了。好了，别说这件事情了，这次的行动是省里面布置的，具体的情况市委会很快向公众说明的。我们谈工作。说说，上次我交办给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他随即从公文包里面拿出了两份已经打印好的材料，“冯市长，我组织局里面的人研究了您上次提出来的两个问题，目前我们做出这样的方案。您先看看。”

我从他手上接过来仔细地看，看完后觉得总体不错，只是对其中的一些细节做了修改。然后对他说道：“嗯，就这样。你们按照我修改的意见重新打印出来。这东西我得交给陈书记先看看。”

他接了过去，然后笑着对我说道：“冯市长，您真是太高明了，领导的高度就是不一样啊。”

我禁不住就指着他笑，“拍马屁！”

他也笑，“冯市长，我说的是实话呢。说实在话，我心里很感激您。您可能不知道，最近几天好多家酒楼都打出了转让的广告，可是市里面准备整顿这一块的消息已经传出来了，没人敢去接这些酒楼。”

我笑着说道：“肯定会有人接的，不过他们在等待，等待低价接过去。”

他说道：“是啊。所以我非常感谢您呢。否则的话我可是损失大了。”

我即刻正色地对他说道：“第一，我没有帮你什么。第二，我希望你今后永远不要再干这样的事情。你是财政局长，应该很有经济头脑，也应该有各种合理合法的赚钱途径。干嘛非得要用自己手上的权力去赚钱呢？那样风险太大。这次我们上江市双规了那么多人，难道你还不应该从中吸取教训吗？”

他急忙地道：“是，是！冯市长，这也是我感谢你的原因呢。真的，我内心里面对您是由衷的感谢。您这个人不但正直，而且很爱护自己的下属，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

说实话，我心里还是很喜欢听他这样的话的。我朝他笑道：“好了，好了。别肉麻了。你呀，好好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解决好我们财政困难的问题，这比你用其它任何方式来感激我都好。”

他即刻站起来，“冯市长，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做好自己的工作的。不过财政的问题太难了，我可解决不了那么大的问题，这里面很多问题可是你们领导层面的事啊。”

我点头，“去吧。对了，别和其他人一起议论市里面的事情，这样不好。要相信市委、市政府，相信组织。”

他连声答应着离开。

其实这个人也算是上江市官场上的老油条了，只不过他最终选择对了自己所站的队。而对于我来讲，确实也需要他配合我做好全市的财政工作。这个人的能力是有的，而且关键的是他现在很听话。

所以现在我更加相信了那句话：清水池塘不养鱼。这个世界上没有缺点，甚至是没有问题的人是很少的，关键的是要能够为己所用。

后来我又召见了市里面几大银行的行长。我分管金融，而金融对全市的经济发展很重要。今天我和他们探讨一个重要问题是未来国企贷款，以及小型企业小额贷款的问题。国企的问题就不用讲了，关键是他们的坏账和烂帐问题，这已经不是我们市里面的事情了，这必须得省里面做出决定才可以。

“小型私营企业小额贷款的问题，请各位大行长下来后提前研究一下。一个地方的经济发展，乃至于未来的税收，私营经济的发展占有很重要的地位。这也是最近中央提倡私营经济快速发展的根本原因。我们市的这一块非常薄弱，作为市政府，我们对这一块工作的积极引导和支持是必须的。但是我们必须要得到你们的支持才行。我想，我们可以仿照江南省其它发达地区的模式，也可以借鉴沿海经济发达地区的模式制定出我们上江市银行的相关政策，这不仅对我们上江市未来经济的发展有很大的帮助，同时对你们各大银行的业务发展也是很有好处的事情。。。。。。”我对他们说道。

他们当然不会有什么意见，因为银行是需要效益的，只有贷款出去了效益才会产生。这样浅显的道理不需要多讲。 医道官途：妇产科40

当然，作为常务副市长，现在我需要做的是先和他们通气，让他们提前准备好一切，以等待上江市全面改革的到来。这也是未雨绸缪。

一个上午就这么几件事情就占满了，现在我才真切地感觉到时间的紧迫和珍贵。工作就是这样如果有些事情要拖的话可能就会觉得无所事事，但是如果真的要对每一项工作都去认真对待的话呢，那就肯定会觉得时间不够用。

市建行的行长在离开的时候对我说了一句：“冯市长，有件事情我向您汇报一下。省建行的常行长近期要到我们上江市来检查工作，到时候您可能得亲自接见一下她才可以。”

我顿时就怔了一下，“时间定了吗？”

他摇头道：“还没有。只是说最近。”

我点头，“那是必须的。不过她毕竟是省行的行长，正厅级。她到我们上江市来的话陈书记必须出面接待才是。文市长出事情了，如果新的市长来了的话，你们也应该请示他才可以。我分管金融，参加这样的接待是必须的，但不是最重要的。”

他点头，“冯市长，您说得很对。到时候等常行长的时间定下来后我再向您汇报吧。”

我点头。

不过我心里在想：常百灵，她还在生我的气吗？无所谓，现在她来的话我们就仅仅只是工作关系了。我是常务副市长，出面接待她是必须的，何况陈书记也肯定会出面。

我心里有一点是非常清楚的：上江市未来的改革必须要得到省建行的支持才可以，特别是房地产这一块的事情。

当然，作为常百灵来讲，即使她对我有再大的意见也不会因此而放弃我们上江市的业务的。她不会那么愚蠢，上江市可不是省妇产科医院，这是一个地区，是省里面要求快速发展经济的地方。

不过我也不能因此继续和她对着干，一方面我们比较有过那样的过去，另一方面这是一个以和为贵的时代，有些事情没有必要那么较真。除非是她依然太过分。

市委常委会下午两点半召开，上午下班前我接到了市委办公厅那边的通知。

在饭堂里面吃了午餐后就在办公室里面休息了一会儿。

在饭堂里面吃午餐的时候其他几位副市长都在，大家的神色都很凝重。我也没有多说什么，因为现在还不是说有些事情的时候。

现在我算是明白了，副市长这样的职务如果不是常委的话，其实就是干事情的有一定级别的干部。虽然在老百姓的眼里很尊贵，很了不起，但是却根本就不能进入到一个地方的决策圈。所以，在上江市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后他们一样地茫然，一样地只能处于观望的状态，一样的有人人自危之感。

下午两点半我准时到达市委会议室，进去的时候发现了两个陌生的面孔。一男一女。

难道他们其中一个就是来接替文和姜的人？那么，还有谁接替尹晴呢？或者不是这样的？难道市长的人选就在我们现有的常委里面？

肯定不会是我自己，因为省委组织部不曾找我谈过话。所以，我的职务不会有任何的变化。这一点我的心里非常的清楚。

陈书记陪着省委组织部的一位副部长进来了。我当然认识他，上次就是他找我谈的话。

大家纷纷站起来迎候这位副部长，他微笑着朝大家做了个“请坐”的手势，随即就坐到了主位上。

陈书记开始主持今天的会议，“同志们，昨天晚上，在省委、省政府的领导和大力支持下，我们打响了一场扫黑除恶、反腐倡廉的攻坚战，而且取得了全面的、辉煌的胜利。今天，省委组织部的领导亲临我市，专门对我市新的领导岗位进行部署和安排，这是上级领导对我们上江市的亲切关怀。。。。。。下面请省委组织部的领导讲话。”

副部长“呵呵”地笑，“同志们，我可不是来讲话的。首先我要代表省委组织部向大家表示亲切的慰问，大家在最近进行的打黑除恶、反腐倡廉的斗争中立场坚定，紧密地团结在上江市委的周围，为这场斗争的胜利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今天我到上江市来，最主要的任务就一个，就是宣布省委组织部对上江市领导班子新的任命。”

随即，他从公文包里面拿出一份文件来，“根据省委组织部xx次办公会议研究，并提请省委常委会研究通过，就上江市委、市政府新的领导班子任命如下：柳长河同志任上江市委第一副书记，上江市政府党组书记，并提议该同志担任上江市人民政府代市长；任命杨光荣同志担任上江市委第二副书记，分管组织、人事等工作。任命原江南省农委副主任秦秀金同志任上江市委常委，提议该同志任上江市人民政府副市长。提议原江南省广播电视局综合处处长朱琼同志任上江市人民政府副市长。另外做一个说明，杨光荣同志仍然兼任上江市委组织部部长职务。特此任命。”

会议室里面的两个陌生面孔一个是接替姜山安的，另一个是接替尹晴的，这倒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我对柳长河担任代市长的事情倒是觉得很奇怪。但是转念一想倒也觉得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了：他有把柄捏在陈书记的手上，由他去担任那个职务才会完全听话，才会百分之百地执行市委这边的所有指示精神。

还有就是杨部长，这次他竟然也得到了升迁。不过我倒是觉得这样的安排倒也不错，至少让陈书记完全地控制住了整个上江市的局面了。

这就是大局。省里面考虑的也是这个问题。当然，这其中的安排陈书记肯定是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的。

副部长宣读完了任命后大家都热烈鼓掌。

然后陈书记带着大家一起送副部长上车。他要回省里面去。

接下来是上江市的又一次常委会。

朱琼不是常委，所以就由市政府办公厅的秘书长陪她去了她的办公室和住处。在她去往市政府之前我和她寒暄了几句，“朱市长，这边的事情结束了，我再请你们两位吃饭。我管办公厅，你有什么事情随时给我讲就是。”

她笑着对我说道：“我早就听说过冯市长的大名了。呵呵！改时候我们慢慢聊。”

我微微地笑，“但愿不是臭名。改时候聊。”

她笑道：“怎么会呢？冯市长的大名我早就如雷贯耳了。今天终于见到你的风采了。”

我大笑。

常委会开的时间不长，主要议题就两个。一是关于上江市进行全面改革的文件审议；二是关于上江市干部整风的决议。

第一个问题大家讨论了很久，因为里面包含的内容很多，包括改革的意义、原则、步骤等等。第二个问题准确地讲是第一个问题的补充，里面规定了干部的思想、行为准则，并且明确规定领导干部不得以亲属的名义开酒楼、服装店等利用权力谋私利的行为。我开始觉得有些诧异：服装店和谋私利有什么关系？后来经过纪委书记解释才知道，原来很多部门每年春夏两季是要发衣服的，而且是名牌，于是就有个别的领导开服装店专门供货。此外，还规定了科级以上干部请客不得超过十桌，并且不允许利用各种名目请客敛财。

文件完全是针对上江市现在的情况制定的，后边还有处理措施。

会议结束后市委办公厅的秘书长通知大家晚上一起吃饭。地点却是在市委的饭堂里面。

陈书记笑着说：“整风从我们自己开始吧。今天我们就在市委的饭堂里面祝贺柳市长和其他几位同志的新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