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是的。”
我继续地说道:“作为医务工作者,我们首先应该做的是必须对病人负责是吧?即使我们当上了医院的领导,但是对病人负责这一点依然是最基本的是吧?如果我们任凭医院管理混乱,那么最终受到伤害的也肯定是病人,这一点我想你没有什么异议是吧?”
他点头,脸上有些动容,“是的。”
我接下来又说道:“如果有人认为自己的利益可以凌驾于病人的利益、医院整体的利益之上的话,那我们还应该容忍吗?邓院长,我这绝不是冠冕堂皇的口号,而是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我一直是当临床医生的,深知一点:我们一点的失误就可能会给病人带来巨大的痛苦。现在我们医院的基本情况你是了解的,或许在我来之前不是这样的,但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就很不正常了,如果非得要让我上纲上线来谈这件事情的话,那完全可以把某些人的这种做法看成是在拿医院的利益,或者甚至是在拿病人的健康和生命开玩笑!当然,我并不知道造成今天这样的情况是谁在后面搞鬼,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下面的人是绝对不敢私自离开自己的岗位的。我并不是傻子。而且我现在就可以预计,很可能就在今天,或者就在今天上午,我们医院极有可能会出现一场闹剧!”
我有些激动,因为这样的分析在忽然之间就清晰地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面。想到可能会出现的这样的结果,我不禁开始感到后怕。
他错愕地看着我,“冯院长,不会吧?”
我竭力地克制着自己,竭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愿不会。”
他看着我,“冯院长,我理解你。同时也一定会在今后配合你的工作。请你相信我。我这个人吧,对有些事情看得并不是太重,不过医院太复杂。。。。。。哎!”
他的话我听懂了一些,其实他想要表达的无外乎是两个态度。除了他表态支持我的工作之外,他也含含糊糊地告诉了我他不愿意介入到医院领导之间的争斗中来。
在目前的情况下,我只能理解他这样的态度,也必须理解他。因为他没有无条件全部支持我的理由和必要。
我对他说道:“邓院长,我谢谢你。我只希望你能够做到一点就可以了,那就是请你随时站在公正的角度、站在医院利益的角度说话。我冯笑不是那种无情的人,这一点今后你就知道了。现在不想对你说什么知恩图报的话,但是今后我一定会站在公正的角度评价我们每一位院长的工作的。我们都用公正和真诚相互交往,一起去面对医院的工作,可以吗?”
他轻微地叹息了一声,“冯院长,看来我一心想置身事外是不可能的了。我是一个老实人,你何苦拉我进这里面去呢?”
我真挚地看着他,“因为我觉得你是一个正派人,而且我也完全相信你和有些人不一样,因为你内心里面分得清是与非,分得清什么才是最重要的。邓院长,我真的不希望眼睁睁地看着我们医院出现大的动荡。医院稳定地发展,这样对我们自己,对病人都是好事情。你说是吗?”
他点头,“是啊。我何尝又不希望那样呢?”
我心里很满意,于是继续地对他说道:“省委组织部和卫生厅领导在找我谈话的时候曾经问过我一个问题,他们问我今后怎么当这个院长。我回答说,我希望把这所医院建设成为管理科学、设备超前、技术一流的新型医院。我相信自己能够做到。邓院长,我是真心地希望你能够帮我,希望我们一起去达到那样的目标。拜托了!”
他却摇头道:“医院的问题太多了。很难。”
我笑道:“当然很难。不过我们都应该去做别人难以做到的事情是不是?其实很多事情就是这样,我们不应该去想能不能做到,而更多的应该想如何才能够做到。邓院长,趁着现在还比较空闲,我倒是想给你讲一个故事。”
他看着我,脸上显得有些诧异。我笑着对他说道:“呵呵!有时候啊,一个好的故事比大道理更能够说明问题。你听了我的这个故事后就会明白我前面的话了。这个故事是这样的:一场龙卷风横扫了多伦多北面的一个叫巴里的城市。这场灾难造成许多人死亡,数百万美元的财产被毁。城市到处都是一片破败的景象,到处都是被摧毁的房屋和破损的汽车。鲍伯是一个有许多电台的公司的副总裁。他认为自己必须利用电台为那些遭受苦难的人提供帮助。于是他把公司里面所有行政人员都召进了他的办公室。在一张活动挂图的顶部,他写了三个‘3’。他对那些行政人员说:从现在开始,你们愿意在三天之内用三个小时为巴里的人们筹集三百万万美元吗?房间里顿时鸦雀无声。过了一会儿后终于有一个人说话了:鲍伯,你疯了!我们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鲍伯说:等一下。我没有问你们是否能够做到或者是否应该做到。我只是问你们愿不愿意去做。他们都说:我们当然愿意。听了这个回答,鲍伯就在那三个‘3’的下面画了一个大大的符号‘t’。他在t的一边写下:我们为什么做不到?然后又在t的另一边写下:我们如何去做到?然后对大家说道:我要在‘我们为什么做不到’这一边画上一个‘x’。我们不用浪费时间去考虑我们为什么做不到,那没有任何价值。我们要在t的这一边把我们“如何去做到”这件事的每一种方法都写下来。除非我们想出了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否则我们就不离开这个房间。随即,房间里又沉寂下来。又过了一会儿后,终于有人说:我们可以在加拿大全境用无线电播放一个专题节目。鲍伯说:这是一个好主意。然后就把它写了下来。他还没有写完,就有人又说了:我们不可能在加拿大全境播放一个专题节目,因为我们的电台频率没有覆盖整个加拿大。他说得非常对,这确实是一个客观存在的障碍。因为他们公司只在安大略省和魁北克省拥有电台。鲍伯回答道:那是‘我们如何去做到’的一个主意。我们先暂时把它放在这里。不过,因为电台之间通常并不能够协调一致,甚至互相攻击,所以这确实是一个很大的障碍。这时候突然有一个人说:我们可以让加拿大广播公司里最有名气的人物来主持这个专题节目。鲍伯赞叹着说:这真是一个具有创造力的建议。结果很快地,他们就成功联络了多家电台,并策划了一个多家电台联合广播行动。在全加拿大,共有五十家电台同意参与这个专题节目的联合广播,而且,果然是一位知名的节目主持人主持了这个节目。就这样,他们在三个工作日的三小时里成功地筹集到了三百万美元!邓院长,你瞧,如果我们把精力全部集中到‘怎样去做到’而不是‘为什么做不到’上面,情形会完全不同。那样的话就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什么困难都可以迎刃解决掉的。你说是吗?”
我发现他在听完我的这个故事后顿时就出现了一瞬的激动,不过他的那种激动一瞬即逝,随即他问我道:“你这个故事是真实的吗?”
我点头道:“应该是的,是我从一本杂志上看来的。不过即使是不真实的,至少非常的说明问题吧?”
他继续地问我道:“那么,冯院长,你对我们医院今后的发展有什么具体的想法呢?”
我面前的他是一个中年男人,而且已经担任这所医院的副院长好几年了,所以他很成熟、很理智,绝不是随便就可以用语言或者一个故事可以胡弄的。我当然知道这一点,于是回答道:“这件事情说到底就两个方面,一是观念和决心,还有计划,二就是钱。前面的问题需要我们共同的智慧去解决,也需要前期做些论证,包括出国、到国内妇产科方面先进的医院去考察等等,然后再根据我们的具体情况制定规划。后面的问题我有办法解决,不过暂时还不能具体地讲我是什么样的办法。我觉得在这两者当中最主要的还是我们的观念和决心,钱的问题反倒是小事了。”
他点头道:“冯院长,你说的对。不过,我倒是觉得钱的问题是大事情呢。要知道,现在国家可还没有放开民营资金进入到公立医院的口子。”
我顿时就明白了他误会了我的想法了。我是林易的女婿,这件事情可能他们都知道,所以邓峰才会误以为我会利用林易的资金来合资搞医院未来的建设。于是我顿时就想到了一点:或许有人也这样想呢,因此才担心我今后损害到他们的利益。
我觉得这时候我必须把这个问题讲清楚了,“这一点我当然知道。实话对你讲吧,我与我们江南省银行方面的关系还很不错,而且我也相信自己今后有能力去替我们医院申请到省卫生厅和其它方面的资金支持。当然,我们今后还可以采取其它的方式,比如设备上采用投放的方式,短期延后对医药公司的付款等等。这些问题我们以后慢慢研究。”
他看着我,“冯院长,说实话,我被你说服了。”
我大喜,“邓院长,我感谢你!你今后慢慢看吧,看我冯笑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心口如一。邓院长,我看得出来,你我都是想干一番事业的人,我相信我们会干出一番大事情来的。”
他点头:“冯院长,今天我们还有事情,有些事情今后我们再慢慢谈。我下去看看值班的人来了没有。对了,冯院长,你看看是不是要把他们叫到你这里来?”
我摇头道:“不用了,你问问他们不来上班的原因就是了。然后在下一次的院长办公会上提出来,到时候按照以前的制度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今后我们还是应该尽量集体决策医院的事情才是。”
他看着我,忧虑地道:“这样的话,我担心你刚才说的那些规划都难以实现。”
我朝他笑,“不会的。你放心好了。”
他一怔,随即便笑了,“我知道了,看来你很有信心,也一定想好了对策。那行,我下去了。”
我真挚地对他说道:“邓院长,拜托了!”
他朝我点了点头后离去。看着他的背影在我办公室的门口处消失,我不禁很激动,同时也很感慨:这下好了,终于有人愿意帮我了。
我的手机上已经有了戴倩发来的短信,上面有医院办公室主任江梅的号码。
我用办公桌上的座机给她拨打,“江主任,请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说完后我就即刻压断了电话。这其实就是命令,我不需要给她解释什么。
现在我真切地感受到了,当一个人一旦坐到这样的位子上之后,那种优越感和霸气就会不知不觉地显露出来的,根本就不需要刻意去装腔作势。
其实我叫她到我办公室来并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只不过我想:既然你们不让我清闲,那么我也不能让你这位办公室主任好好休息这个周末!
这不是我心胸狭小,而是我敏感地感觉到,这位办公室主任一定是受到了某个人的指使。不然的话,她为什么把我安排在这间办公室里面?还有今天院办没人值班的事情。
打狗有时候不需要看主人。狗老实了,它的主人就不会再那么嚣张。现在我需要的是暂时的稳定,因为我还需要对医院的情况作进一步的了解。还有,我觉得林易和上官琴的意见是对的:对脓包的处理,最好是等它成熟后。
所以,现在我需要时间坐以观变。很多问题暂时不要去触及才是最佳的办法。
可是,院办主任还没有到,我却忽然听到政楼的下面传来了嘈杂的、大声的吵闹声——
“我们要找你们院长!医院里面竟然出这样的事情,太过分了!”
“这件事情医院不给我们一个说法可不行!我们要向你们的上级告状!”
。。。。。。
我即刻走出了办公室,心里不禁叹息:果然如我所料,终于还是来了。。。。。。
可是,当我正准备下楼的时候却忽然想到了什么,随即便转身回到了办公室里面,同时还关上了房门。
然后拿出电话来给邓峰拨打,“邓院长,麻烦你了解一下下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先处理。我在这方面经验不足,拜托你了。对了,本来我通知了院办主任江梅马上到医院来的,一会儿你告诉她,就说我有急事先离开了。下午的时候我们再联系吧。”
他的声音有些小,“冯院长,你真的要离开?现在我才知道你刚才的分析是对的,这些人好像是专门来闹事的。你现在离开不大合适。”
我说:“我当然不会离开。不过我想看看明天是不是还有好戏上演。”
他说:“我明白了。冯院长,江梅这个人很细心的,你去我办公室吧,我刚才没关门。”
他的这个主意我很是赞同,随即就悄悄出门,然后去到他办公室里面后将门反锁。
看到邓峰的这个办公室后我心里的怒气再一次地升腾起来,因为我发现自己现在所处的这间办公室不但比我的宽大,而且里面还有专门用于休息的小屋,此外,这地方的办公家具也很高档。
不是我喜欢斤斤计较,而是我顿时感受到了一种被戏弄和被鄙视的愤怒。很明显,有人是故意采用那样的方式来作贱于我,而且也很可能是想激怒于我。
有些方式看上去就好像小孩子的游戏,但是其中包藏的祸心却往往深不可测。
我想到了一点,假如我因为对自己的办公室不满意而大发雷霆的话,肯定就有人马上会在外边散布我贪图享受,不干正事等谣言的,这样的谣言顿时就会激起医院职工对我的不满,那么接下来我的工作就根本无法开展。当然,这件事情肯定是有背后指使人的,其目的就只有一个——将我从这所医院排挤出去。
也许那个指使人对我过去的情况有过了解,知道我缺乏行政工作经验,而且也分析过我肯定受不了这样的窝囊气,所以才使出了这么一招来。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虽然我是林易的女婿,虽然我有些在乎享受、爱惜面子,然而那个指使人却并不知道,我这个人骨子里面其实是很具有韧性的。更何况,我还有林易和上官琴的提醒。
当然,这个关于办公室的阴谋还很可能包藏着更多的意图,比如打击我的自信心、给我一个下马威等等。不过我觉得自己目前处理得很正确:淡然处之,静以观变。
竭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去坐到邓峰办公桌处那张柔软、宽大的老板椅里面。当我刚刚坐下、正准备去翻看他桌上的那些文件的时候,我忽然听到了自己的手机传来了有短信进入的提示音。
急忙去翻看:她上来了。
短信是邓峰发来的。
果然,很快地,我就听见外边,应该就是在我那间办公室的地方传来了江梅在敲门的声音,“冯院长,您在吗?”
我不住冷笑,同时也暗自庆幸自己得到了邓峰的提醒:要知道,江梅作为办公室主任,她很可能有我办公室的钥匙的。
然而就在此刻,我心里猛然地出现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如果邓峰是那个指使人的话,那怎么办?
作者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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